趁着厲聞洲洗澡的間隙,洗完澡的鹿聽下樓佯裝去冰箱裏拿水喝。
看到張姨剛從廚房出來,她假裝不經意的問她:“張姨,厲淮哥國慶也不回來嗎?”。
“小姐,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不如您去問問厲先生。”
“好的,謝謝張姨。”
“小姐,你跟小少爺以前形影不離的,按理說,她不該不告訴你啊?”
張姨看着她,又說了句:“我聽說少爺是有喜歡的姑娘了,所以才不便跟小姐說。”
鹿聽聽到這裏,眼眸動了動,卻依然擠出一個笑容:“嗯。”
“小姐,你也別擔心,或許厲淮少爺是想爸爸媽媽了,所以在國外多呆了一段時間。”
“嗯。”
不會的。
厲淮對自己的那對父母很是不滿,只待上一個小時就會話不投機,怎麼會待上這麼長的時間。
張姨後面的那句話,怕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鹿聽單純,但不是蠢。
她打開手裏冰涼的水,仰頭喝了大半瓶。
她想用這透骨的涼意將胸腔的酸澀壓下去。
鹿聽並沒有存什麼別的心思,她只是有些擔心。
以前厲淮再怎麼玩兒再怎麼鬧,也沒有那麼久不回家,即使不在家裏過夜,也都會給她或者張姨他們說一聲。
她無法主動聯系,只能旁敲側擊的去打聽。
已經洗完澡的厲聞洲站在樓梯的拐角處,正用毛巾擦拭着溼潤的頭發,他將剛剛的對話全都聽到了耳朵裏。
散漫的樣子弱化了他平日裏的凌厲,厲聞洲此刻看着鬆弛,眉眼卻依舊鋒銳。
他看着鹿聽悵然若失地走去了庭院,眼底漆黑如墨,深不見底。
鹿聽坐在庭院裏的秋千椅上,抱着膝蓋,將頭埋進去。
鼻間發出酸澀的聲音,眼淚將白色的睡衣裙擺打溼。
她不該難過的。
本就是在故事的開頭就能看到悲慘結局的故事,何必如此難受。
可生理性的眼淚蔓延出來時,沒有人能夠抽離出去吧。
厲聞洲穿着墨色睡袍,站在門口,看着低頭抽噎的鹿聽,心底生出了幾分不忍。
直到鹿聽停止抽噎,抬頭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時,他這才走過去。
夜裏的風很涼,吹得鹿聽的發絲凌亂,她看着厲聞洲走過來,試圖擠出笑容,叫了聲:“小叔。”
“你還沒睡嗎?”
厲聞洲將她抱起來,她的睡裙肩帶不經意的滑落,他的喉結聳動:“進去吧,外面冷。”
鹿聽難得乖巧的靠在他結實的胸膛裏,雙手環住他的腰,低低應了聲:“嗯,謝謝小叔。”
“聽聽爲什麼哭得這麼傷心?”走到樓梯口,厲聞洲問她。
鹿聽不太擅長說謊,一時語塞。
“跟我在一起就這麼委屈?”
“不……不委屈。”
她哪裏敢委屈。
“聽聽若是委屈,也得忍忍了。”
厲聞洲的房間只開了一盞落地燈,橙黃的燈光映下來,加上剛剛哭過,鹿聽有些看不清傾身壓下來的人的臉。
“剛剛在想什麼?”
細密綿長的吻落下去,鹿聽的睡裙吊帶滑落,露出雪白纖細的肩。
鹿聽哪裏敢說在想厲淮,一時也不敢說真話,只得去回應厲聞洲的吻。
厲聞洲雙手撐在鹿聽的身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聽聽,我不想強迫你。”
也不想她每次都像完成任務般的和他做很親密的事。
“但你總得給我一個期限。”
鹿聽沉默良久。
身上的人發了狠,在她的脖頸處重重咬了一口:“不說話,我現在就要了你。”
他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之所以一直沒要她,是有些事情還沒解決。
他要鹿聽心無旁騖的跟着他。
他要鹿聽徹底對厲淮那小子死心。
十年的感情,也該被這西城的風給吹散了。
鹿聽被他突如其來的威脅嚇得立馬乖順起來,也很難得的開口跟他提條件。
“好。”
“但是小叔,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說來聽聽?”
“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厲聞洲挑眉。
還以爲這丫頭要什麼條件呢。
厲家的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稍不注意就會落入深淵,他和鹿聽雖說沒有血緣關系,但是畢竟身份特殊。
所以他現在也並未有公開的打算。
“行。”
“謝謝小叔。”
“聽聽給的期限呢?”
“再給我三個月月的時間。”
三個月,足夠了。
足夠她將對厲淮的感情壓在心底,足夠她將自己完完整整的給厲聞洲。
厲聞洲只如同往常一般去親吻她:“那我就等你三個月。”
鹿聽看着他剛剛好滿足,察言觀色後忍不住又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小叔,你要我跟你幾年。”
鹿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厲聞洲說“跟”,她也說“跟”。
總不能讓她跟着他一輩子吧。
想罷,一縷月光映在厲聞洲的輪廓上,鹿聽看到了他眸底的深邃。
厲聞洲一時沒有說話,只看着面前的人兒。
良久,他開口:“三年。”
看這丫頭的意思,是不打算和他長久。
還是用用緩兵之計,將這丫頭給穩住,免得她隨時想着離開自己。
鹿聽倒也沒有多話,低低應了一聲:“嗯。”
厲聞洲扣住她的腰,將她環住,抱在自己的身上:“開始的時間,就從我真的要了聽聽的那天開始吧。”
鹿聽:“……”
說罷,他又吻了上去:“不許反悔。”
*
十月下旬,西城也迎來了霜降。
厲淮的生日就是霜降。
安靜了兩個月的微信群,卻在此刻熱鬧了起來。
鹿聽以爲是以前的群,正準備退出群聊,卻發現有人新建了一個群。
共同好友簡序艾特她:“聽聽妹妹,下午六點,藍調酒吧,給你厲淮哥哥慶祝生日。”
鹿聽劃上去,看完了所有的消息。
這群朋友要給厲淮過生日。
厲淮回來了,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鹿聽將群免打擾,又加入了折疊,想假裝沒看見,卻被簡序微信轟炸。
要說其餘人是對鹿聽有幾分客氣是看在厲淮和厲家的面上,可簡序這人就沒那麼多心思。
他與厲淮和鹿聽一同長大,對鹿聽這就像對妹妹一般。
鹿聽只得接了他的微信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