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午時在林中說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是假話?”陸燼看沈晚楹的眼神已經發生變化,多了幾分佩服。
“七星閣中混入細作,你們竟然這麼久都未曾察覺?不如趁早將大權交出來。”沈晚楹的野心也格外明顯,宋亭暮與陸燼交換目光,心底有了想法。
陸燼先行開口:“您是七星閣的貴人,若有需要我等必定虔誠幫忙,但想要獨攬七星閣權力,恐怕還需過另一關。”
“什麼意思?”
“七星閣共有七位主事,去除我們兩人還有那個叛徒,還剩四人,如果你能令他們也信服,七星閣便唯你馬首是瞻。”宋亭暮拱手,姿態放得很尊敬,至少經此一難,他是服了。
沈晚楹看向陸燼,將他的玉牌丟過去,一邊漫不經心回答:“可以,給我個地址,讓剩下四個人好好準備,無論比什麼,我都不會輸。”
如此極致的自信陸燼已經習慣了,而宋亭暮依然覺得震驚。
“我的身份只有你知道,管好嘴巴。”沈晚楹準備離開,她有預感蕭承燁還會再次懷疑到她身上,臨走時,她盯着陸燼嚴肅道。
“放心,陸某不是那種奸詐小人。”
“這處院落暫時很安全,但你們的人有問題,注意分辨。”沈晚楹說完之後便飛身離開。
陸燼看着她的身影,隱隱懷疑沈晚楹真實的功底,他轉身問宋亭暮:“大哥,她是用什麼法子將你救出來的?”
“登峰造極的輕功,還有銀針,迷藥。”宋亭暮捂着胸口咳嗽,轉眼,沈晚楹徹底不見了蹤影。
——譽王府——
“你說什麼?”蕭承燁薄唇斂成一條直線,整張臉龐被陰霾覆蓋,太陽穴直跳,手背青筋暴起,眸底氤氳一片風暴。
他的聲音森冷透骨,沉影跪在地上,冷冷打了個寒顫,繼續重復剛才的話:“宋亭暮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劫走了。”
“屬下曾於七星閣的人交手數次,沒有見過這個女人,而且,她的輕功比陸燼還厲害,又擅用暗器迷藥……”
蕭承燁敢肯定,七星閣沒有這樣的高手。
“輕功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將宋亭暮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劫走,況且他還身受重傷。”蕭承燁起身,行事果斷,語速很快:“派人去搜,他們不可能跑遠。”
“是。”
蕭承燁徑直往廂房走去,偌大的譽王府燈火通明,黑風也被這些動作吵醒,在寬敞華麗的木屋裏煩躁翻身,但很快,被一股凌人的氣勢逼得清醒。
【蕭承燁又怎麼了?】
黑風從小木屋裏鑽出來。
“還沒睡?正好有事情忙。”蕭承燁將一塊兒帶血的布料放在黑風面前,意思很明顯了。
【不是吧,大晚上的要不要狼睡覺啊!】
黑風嗅了嗅上面的氣息,好像就是之前抓到的一個男人,它有點兒犯困,過了這麼久,已經很難察覺到蹤跡了。
“嗚~”黑風嗚咽一聲。
蕭承燁蹙眉:“不行?”
沉影急匆匆跑來:”殿下,院中還留了一塊被劃破的長綾布料。”
待沉影過來,黑風嗅到了獨特的氣息,抬起頭。
【去找她?】
黑風來勁了,撒開腿就往外走,蕭承燁跟在後面。
……
沈晚楹回來之後還簡單沐浴了一番,而那套衣服早已用香薰蓋住氣味藏在衣櫃底端,正準備休息,察覺院中有人。
燭火未滅,還聽得見低吟的嗚聲。
【我來了!我來了!】
黑風?
這可不好解釋,沈晚楹走到窗邊,假意關窗卻瞧見蕭承燁明晃晃走過來,她趕緊“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手下意識捂住胸口,衣着單薄。
“你怎麼在這裏?”沈晚楹嗓音溫和。
黑風已經到門口用爪子撓來撓去,響聲不小,直至被蕭承燁眼神警告之後才消停。
今夜月華圓滿,盈盈月光將院落照得微亮,蕭承燁本來是準備興師問罪的,卻見沈晚楹如此模樣。
冰肌玉骨,眸色輕靈,穿着單薄的粉色襦裙,那張乖巧嬌麗的臉蛋兒露出驚慌失措神色。
蕭承燁本該別開視線,如今卻直勾勾地看着她,直至窗戶被啪一聲關掉。
“殿下怎麼能大晚上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進臣女的院子,實乃登徒子才做得出這種事。”沈晚楹站在窗邊,兩人就隔着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因爲燭火與月光的緣故,能夠看見對方的影子。
沈晚楹的嘀咕聲帶着不滿。
“你今晚可曾見過什麼人?”蕭承燁也是隨着黑風來的,如今黑風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莫非那人已經闖進了沈晚楹的房間?
“沒有。”沈晚楹否認。
“今夜譽王府進了刺客,本王與黑風一路跟隨至此,它站在你房間門口不動,那女子莫非被你藏起來了?”
“沈晚楹,你如實招來。”
蕭承燁有些認死理,沈晚楹沉默片刻,實則無語到極點:“沒有就沒有!殿下爲什麼要逮着臣女不放呢?”
不過,沈晚楹冒出一種不該有的思想,看了眼房間布局,抬手,將伏案擺放的花瓶掀倒在地弄出響聲,蕭承燁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推門而入。
手中還拿着一把匕首,泛着鋒利寒光,蓄勢待發。
“蕭承燁!”
沈晚楹故作生氣,看着她的房門被再次關上,而眼前的男人四處巡視她的閨房,沒有發現任何其他女子的蹤影。
他看着地上被摔碎的花瓶,捏了捏匕首,此時黑風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趴着睡覺。
沈晚楹走過去伸手就要奪他的匕首,蕭承燁反應快一步,擰住她手腕。
“你做什麼?”蕭承燁看出她的沖動,掌心並未用多少力,手中匕首差點兒被沈晚楹碰到,趕忙甩到一邊去。
“討厭你。”沈晚楹另一只手剛抬起來掙扎,但力氣遠不如他那般強悍,被牢牢鎖住,後背抵着他硬朗寬厚的胸膛,身上披肩半垂,露出一截香肩。
蕭承燁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呼吸粗重了幾分,聲音低啞:“沈晚楹,你就不能冷靜?”
“蕭承燁,你還勸我冷靜,大晚上莫名其妙闖女子閨房就算了,還這麼有理。”沈晚楹沒給他面子,直呼其名諱,膽子大得要命,一雙靈動的眸子含着怒意,縱然再驕縱,卻又讓人生不起氣。
“你不是跟着黑風來的嗎?你看它在做什麼?”
“怎麼,黑風來這裏睡覺,殿下也想?”沈晚楹側眸仰頭看着蕭承燁那雙黑沉的眼睛,他身上清淡的木質香裹挾着她的呼吸,挨得太近,甚至談得上親密無間。
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溫度。
蕭承燁被說得語噎,眉心微動,知道沈晚楹說的氣話,但未免也太過無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