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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陸昭顏恢復意識醒來,才驚覺自己躺在病床上。
而床頭櫃上,還放着一碗溫熱的粥。
熟悉的味道,讓她瞬間意識到這是溫逾白的手藝。
原來,昨晚她昏迷時聽到的聲音,甚至握住的那只手,真的是他。
眼淚聚集在眼眶即將落下,病房門忽然從外面推開。
“醫生給你開了解酒藥,”溫逾白手裏提着一袋藥,眉眼之間藏匿着關心,但說出來的語氣依舊疏離客氣,“如果以後控制不住想喝酒的話,記得按時吃藥。”
他沒有問她爲什麼喝酒,也沒責怪她給自己添麻煩。
就像是出於教養,所以照顧她所以禮貌的提醒。
換句話來說,他現在對她就像對待身邊的普通朋友,看似關心備至實則沒有一絲出於愛的責備和勸阻。
她嘴唇蠕動,想說什麼,卻發現怎麼也張不開口。
他們一開始無話不談的戀人,到後來相敬如賓的夫妻,再到現在的疏離沉默僅用了不到兩年。
原來時間真的能改變,從前她認爲即定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她嘶啞着嗓音:“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其實她更想和從前一樣撲進他懷裏撒嬌,然後等待他的安慰。
可現在,身份的不同,讓她克制了自己的沖動,學着如何“客套”。
溫逾白什麼也沒說,只是挽起袖子,搖了一勺粥遞到陸昭顏嘴邊,“吃吧,涼了對胃不好。”
她看着他,想起過去。
她每次懶得吃飯,他都會和現在一樣親手喂,也和現在一樣穿着她最喜歡的黑襯衫。
一切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但他們曾相愛的那顆心早已千瘡百孔。
她終究是輕輕張開口,咽下了熟悉的粥。
明明味道是好的,她卻偏偏感到了酸澀,吃下的每一口都反復咀嚼,仿佛這樣就能讓時間流逝的慢一點。
她貪婪的希望這一刻再慢一點,或者永遠停留。
然而就在這時,溫逾白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她不經意瞧見上面的備注“溫以微”。
緊接着,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溫逾白放下了手裏的粥,急匆匆的離開了病房。
她望着他越來越遠的背影,下意識伸手的想留住什麼,卻只抓到了虛無的空氣。
桌上的粥突然滾落砸得滿地,就像是在說,他們之間無法收場。
刹那間,眼淚落下,她咬着唇提醒自己該清醒一點。
她要學着“放下”了。
三天後,她出院第一時間去了移民局,提交移民申請。
看着申請表上填着的加州,她心頭再次微微顫抖。
溫逾白曾說過,加州永遠充滿陽光,不會冷也不會孤單。
離婚冷靜期結束後,她將一人前行他口中的“陽光”。
從移民局出來後,手機彈出了一條高中同學的信息。
【昭顏,我準備結婚了,想請你來當伴娘,你可是我高中時期最好的朋友,你可一定要來啊。】
而短信的下一條附帶着一串地址。
她思慮片刻,還是決定答應,就當做是離開前跟所有人的告別。
兩天後,陸昭顏提前出現在婚禮酒店。
高中同學鄧佳佳,一瞧見她,連忙上前擁抱。
“陸昭顏,你這個沒良心的,自從結婚了就不怎麼跟我聯系,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呢。”
她笑着解釋,又寒暄了幾句高中時期的事情。
緊接着,她就在鄧佳佳的安排下,換上了香檳色伴娘裙。
鄧佳佳說伴郎也已經安排好了,需要她到婚禮場地和對方提前演練一下入場。
可當推開婚禮大門,卻見溫逾白穿着黑色西裝,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她。
一時間,她有些恍惚。
恍惚得以爲,這是他們的婚禮。
然而下一秒,他的話,將她從幻想裏拉出。
“我們快速走一下流程,別浪費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