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的氣氛,彌漫着一股難以言說的尷尬。
許博洋看似隨意地擼着懷裏的小墨,可探究的目光,已經悄悄在蘇糖身上轉了好幾圈。
他想起司鳳溟打電話時的場景,當時就覺得奇怪。
現在見到蘇糖本人,心裏那點模糊的猜測越發清晰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許博洋仔細打量蘇糖,只見她穿着一身簡單的奶白色針織裙,襯得肌膚瑩潤白皙。
一張帶着點嬰兒肥的娃娃臉,眼睛大而圓,清澈得像浸過山泉的琉璃,看起來甜美又無害。
偏偏身材卻也有料,起伏的曲線,驚人的窈窕。
許博洋收回目光,了然地沖司鳳溟揚了揚眉,眼神裏充滿了戲謔和調侃。
他笑着對蘇糖說:“蘇小姐,看來軟軟和小墨還挺有緣分的。你放心,我一定把它們倆都照顧得妥妥帖帖。”
接着,他切入正題:“對了,方便說說軟軟都吃什麼牌子的貓糧和罐頭嗎?貓咪大多玻璃胃,突然換糧容易嘔吐拉肚子,還是提前準備好它習慣的牌子比較好。”
蘇糖正心神不寧,聽到這個話題,立刻強迫自己集中精神。
她抬頭,認真回答說:“軟軟主要吃的是鮮朗烘焙糧,偶爾會喂一點凍幹,罐頭嘛,它不挑的。”
“巧了不是,”許博洋笑眯眯地揚眉,“我家小墨吃的也是這個牌子的糧。這下你完全可以放心了,軟軟在我這兒,飲食這塊我包了,保證讓它吃得慣,長得壯!”
蘇糖點點頭,表示非常滿意。
但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這直接關系到軟軟的終身幸福。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對了,許先生,它身體健康方面還好吧?有沒有定期做體檢什麼的?”
許博洋瞥了一眼司鳳溟,暗示道:
“這個你放心,他身體好得很。每周健身房五次,體脂率保持極低,核心力量更是這個!”
許博洋豎了個大拇指,“耐力好,爆發力強,一夜三次都沒問題!”
“噗——!”蘇糖險些被嗆道,漂亮的杏眼裏寫滿了大大的問號。
還給貓……健身?
現在給貓配種都這麼卷了嗎?
難怪要價一萬。
這飼養標準也太高了吧!
蘇糖越發滿意了。
她又追問道:“那它脾氣怎麼樣?太凶太暴躁就不太好。”
許博洋笑着回:“情緒穩定,體貼專一,還會照顧對方情緒價值。對吧,司總?”
司鳳溟丟給他一個冷眼。
蘇糖驚喜過望。
天啊!這是什麼神仙貓貓,還會照顧母貓的情緒價值?
軟軟有福了!
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她繼續深入話題:“許先生,我還有個問題想問。”
“你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許博洋說。
“體型差太大,會不會存在……尺寸不合的問題啊?”
蘇糖有點不好意思,聲音小了幾度:“我怕軟軟不舒服,畢竟,小墨的個頭看起來比普通公貓要大很多……”
她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天晚上和司鳳溟荒唐的一夜。
他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體型更是大了一圈,就如同小墨和軟軟。
蘇糖的臉頰開始發燙,雙手拘謹地絞在一起,神色越發窘迫。
許博洋努力憋着笑,說:“害,要我說啊,應該跟人差不多。尺寸不是關鍵,體力和技巧才是重中之重。”
他瞥了一眼某人,滿嘴跑火車:“只要體力跟得上,技術夠好,體驗感保證絕佳。”
司鳳溟終於忍無可忍,眼神像冰刀一樣狠狠剮向他。
這小子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這是能拿來類比的事情嗎?
一旁的蘇糖仿佛被丟進了蒸籠裏,俏臉瞬間紅透,連耳根和脖頸都染上了緋色。
恨只恨自己秒懂!
幾乎是立刻,她的腦海裏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晚的場景。
司鳳溟那結實有力的臂膀,賁張的肌肉線條,不知疲倦的沖擊……
還有那讓她既害怕又沉淪的屬於成熟男性的充沛體力,以及……某種程度上確實稱得上高超的技巧。
完了!她在想什麼?!
蘇糖猛地甩頭,試圖把這些羞死人的畫面趕出腦海。
但臉頰的溫度卻越來越高,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她甚至能感覺到司鳳溟那道存在感極強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這讓她更加無地自容。
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尷尬、曖昧。
蘇糖再也坐不住了。
她猛地站起身,低着頭,聲音急促又慌亂:“那個……安全問題我都了解了!我、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今天就先到這裏吧!許先生,司總,再見!”
她抱起太空艙背包,一把撈起來。
連拉鏈都忘了拉好,就腳步凌亂地奪門而出,仿佛身後有猛獸在追趕。
司鳳溟看着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眉頭緊蹙。
沒有絲毫猶豫,他立刻站起身,長腿一邁就跟了上去。
“誒?阿溟,你這就走了?”許博洋在他身後揚聲問道,語氣裏充滿了看好戲的愉悅。
司鳳溟頭也沒回,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回頭再和你算賬”。
他欣長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門口。
他沒有去坐客用電梯,而是徑直走向另一部直達地下車庫的專屬電梯。
司鳳溟快步走到地下車庫,坐進駕駛座,黑色勞斯萊斯幻影如利箭般駛出小區。
他目光掃過街道兩旁,卻怎麼也找不到蘇糖的身影。
這女人,跑得倒快。
他微眯着一聲黑眸,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
幾分鍾前,蘇糖剛沖出公寓樓,包裏的手機就響起來。
屏幕上閃爍的名字,令她心頭猛地一沉。
頓時,心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聲線,接通電話。
“蘇糖,你快回家一趟,你媽她暈倒了!”繼父王建國焦急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來。
蘇糖的心髒瞬間被攥緊,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太好。
“我馬上回去!”
她不敢耽擱,立刻沖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報出家裏地址。
車子很快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前停下。
蘇糖幾乎是跑着上樓,剛到家門口,就聽見屋裏傳來母親蘇文芳的哭聲:
“你自己在外面賭輸了錢,打電話把糖糖騙回來做什麼?她還不夠辛苦嗎?”
“我好吃好喝供她上大學,花了那麼多錢!現在老子有難,叫她回來盡孝道怎麼了?”
這是繼父王建國蠻橫的嗓音。
“你那是盡孝道嗎?你是想逼她……”
“啪——!”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打斷了蘇文芳的話。
“老子跟你說了多少次,少他媽管我的事!”
蘇糖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瞬間沖上頭頂。
她猛地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母親捂着紅腫的臉頰,淚流滿面的場景。
而繼父王建國正揚起手,眼看着第二個巴掌又要落下。
“住手!”蘇糖抬腳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