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鶯一進到家門口,就看到院裏石頭上坐着的袁小毅帶着怨憤的眼神狠狠地盯着她。
袁小鶯也不怵,走上前去,嘻笑道,“我見到那人了哦,想知道他是誰麼?”
袁小毅沉默。
袁小鶯也沒打算他問,就把剛才見到的人的樣貌特征給說了出來,接着道。
“……雖然村長那會兒說的話沒說全乎,但結合那人周身的氣質,我敢肯定,那稱令狐的人是個實打實的將軍!”
袁小毅聽完,一臉驚訝。
令狐策將軍?他不是在城南關麼,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還受了那麼重的傷?!
誰能傷他?!
袁小毅心裏頓時閃過那道黑色龍頭紋身的影子,心中震驚。
難道是他?
“誒,你是不是認識他啊?和我說說唄,我還挺好奇的。”看着袁小毅在出神,袁小鶯好奇地問他。
袁小毅抬頭,用非常嚴肅的態度叮囑道,“既然爹說沒事別出門,我們就在家裏好好待着,等人走了再說!袁小鶯,收起你的好奇。”
我……丟?
突然這麼嚴肅,還叫了我全名。
這麼危險麼?
“好吧好吧,我不問就是了,突然這麼嚴肅還挺叫人害怕的。”袁小鶯妥協,轉身向着屋裏走去。
袁小毅盯着袁小鶯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驚慌。
希望是我想錯了。
—
夜晚的天空陰沉沉的一片,月光躲進了雲層裏,把地面照的忽明忽暗。
“咕咕咕……”
窗外的叫聲將袁小毅從睡眠中驚醒,也可以說他就沒睡,起身順着窗戶眼往外瞧。
“哈——這是貓頭鷹的叫聲。”袁小鶯打了個哈欠在床上翻了個身,連眼睛都沒睜開就開口說道。
袁小鶯和袁小毅住的是偏房,是袁小鶯兩歲的時候便宜爹修建的,房中的一切都是便宜爹用好木頭做的,床也不例外。
“啾啾啾……”
“嗯——這是蛐蛐的叫聲。”袁小鶯迷糊的說道。
……
袁小毅知道那人是令狐策後,整個晚上只要外面有動靜就起身去查看,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從窗戶眼往外瞧了,整的袁小鶯也睡不着。
所以袁小鶯就跟外面的聲音玩起了‘你響我猜’的遊戲。
袁小鶯知道因爲這個姓令狐的事情讓袁小毅感到了危險,所以才有了這種警惕,不知道這種警惕是對這個姓令狐的,還是對那幫找令狐的人的。
“沙沙沙……”
“嗯——這是風吹樹葉的聲音。”
“沙沙沙……”
“哈——今晚的風吹的還挺久。”袁小鶯嘴裏嘀咕道。
“不對,是有人!”袁小毅從窗戶眼看向外面響起“沙沙”聲響的草堆。
我丟?
大晚上的就來搶人啊?!
袁小毅的這一聲,將袁小鶯的瞌睡勁從她腦海中瞬間給彈了出去。
袁小鶯猛的起身下了床,跑到窗邊,順着袁小毅盯着的方向看過去。
借着月光,確實能看到那一塊有幾個黑影在移動着,速度很快。
“我丟!他們不是來抓人的麼?怎麼還進別人屋了??”袁小鶯看到有幾個黑影跑進了幾家村民的房子,驚訝的小聲詢問旁邊的弟弟。
“啊!!!”
不多時,從一間房子中傳出一聲男人的慘叫。
這一聲慘叫聲讓袁小鶯徹底清醒,嘴裏哆嗦了一句,“他……他們殺人了?!”
“噓,別叫。我們先去告訴爹娘,得趕緊跑。”袁小毅用力拽了拽袁小鶯的胳膊,冷靜說道。
袁小鶯機械的點了點發懵的腦袋。
那一聲慘叫聲將周圍的村民都給驚醒了,紛紛披上衣服出門查看。
黑衣人原本想暗中殺了這些村民,結果因爲同行的人一個失誤把村民們都給驚醒了。
“嘖”了一聲怨恨的說道,“殿下怎麼想的,讓我們和山匪合作,這些人毛手毛腳的,一點事都辦不好!”然後看向後面的黑衣人繼續說,
“都殺了,一個不留!”
黑衣人 :“是!”
刀光劍影間,那些村民死的死,跑的跑,已是亂成一鍋粥。
一時間,慘叫聲、喊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大錘!”
袁大錘聽到聲音也出了房門,被黑衣人一箭射入了心髒,鮮血瞬間染紅了胸前的衣裳。
“爹!”
袁大錘用最後的力氣將後面的門關上,防止箭射到身後的媳婦,嘴裏虛弱的說了一句“快帶孩子走!”然後就沒了男人的聲音。
“嗚嗚嗚”黃鶯鶯慟哭。
事情發生的很快,袁小鶯和袁小毅在偏房能夠很清晰的看到這一幕的發生。
袁小鶯瞬間感覺嗓子發幹,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扼住,無法呼吸。
“怎麼會,不是抓人麼?爲什麼……爲什麼還要殺人!”袁小鶯聲音顫抖,眼淚無聲地從臉頰邊落了下來。
同樣落淚的袁小毅,狠狠地咬着牙說道,“這些人是不會和你講道理的!”
“你要做什麼!”袁小鶯看到袁小毅手中抄起一個木凳就要開門,趕緊攔下他。
袁小毅眼淚決堤,抬眼看着姐姐說道,“我不想,再失去母親了!”然後彎起嘴角露出一抹淒慘的笑,接着說,“左右也逃不過一死,不如躺在娘親身旁,和娘親一起死。”
袁小鶯心中一驚,看着眼前滿臉充滿絕望的弟弟,很難想象與他剛開始冷靜的模樣相比較。
“啪——”
袁小鶯用力扇了弟弟一巴掌,聲音顫抖的說道,“我知道,你上一世就沒有母親,這一世體會了母愛,所以對‘母親’一詞才有這麼深的執念,但,你想過麼?”
“你重活一世,上天不是爲了讓你再去送死的!”
袁小毅嘴巴微張,想說什麼時門外響起了一道陌生的聲音。
“老大,這裏還沒搜過!”
袁小鶯一驚,急忙拉起弟弟的衣領在房中躲了起來,她將袁小毅拖進床底,用床單遮住不容易發現,自己則躲到木桌下面,這樣能依稀看清房間全貌。
“啪——”
房門被人從外面踢開,進來的人穿着一身粗布短褐,腰間纏着草繩,手中或是拿着板斧,或是拿着長劍,爲首的那人將臉上蒙着的黑布褪到脖頸,露出臉上的一道刀疤。
和剛才看到的黑衣人不同,一身流氓模樣,難道是山匪?
袁小鶯在心裏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