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口氣，低聲解釋道："我參悟《九劫不死身》，覺得其中‘破而後立，敗而後成’的意境，或許才是精髓。
先前突破時，感覺功法根基仍有瑕疵，氣血運轉滯澀之處，所以……便想着散去功力，按照新的感悟重修一遍。”
沈清弦聞言，美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她自然知道這門功法的特性，但沒想到他竟有如此膽識。
"你這樣太過冒險了。"她聲音微沉，手上卻未停，又渡過去一縷精純靈力助他化解藥力。
“《九劫不死身》玄奧非常，稍有不慎，便是經脈盡毀的下場。你可知，若是剛才散功過程中靈力失控，或是心神失守，後果將不堪設想？”
莫凡感受到她靈力中傳來的暖意，驅散着體內的寒意，笑了笑，語氣帶着幾分執拗：
“既然是先生賜法，領我入門，我自然要格外珍惜此次機會。盡全力參悟，不敢有絲毫懈怠，辜負了先生的期望。”
這聲"先生"讓沈清弦眸光微動。
她注視着少年，沉默片刻，輕聲道：“我既傳你道法，便算你半個引路人。日後若無外人在場，喚我師姐即可。”
見他臉色漸漸恢復了一絲紅潤，氣息也平穩了許多，她輕輕收回手，起身時裙裾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優雅的弧度。
“你好生調息，穩固境界。既然走上修真道路，便需步步爲營，切莫再如此莽撞。此地事了，我便帶你入宗。”
清冷的聲音留下囑咐，月白身影已再次融入夜色，幾個起落便消失不見。
望着她消失在林間的背影，莫凡緩緩坐直身體，感受着體內正在發生的變化。三轉還元丹的藥力果然非凡，此刻正化作溫潤的暖流，在他四肢百骸間緩緩流淌。
"破而後立，敗而後成......。"他低聲重復着剛才用來搪塞沈清弦的理由，嘴角扯出一個無奈的弧度。
這理由半真半假，真的方面，《九劫不死身》的奧義確實蘊含着一絲“不破不立”的意境；假的方面，他這“破”得實在太過憋屈，完全是被那坑爹系統逼的。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下意識地抬手，指頭輕輕拂過自己的臉頰。
那裏光滑如常，但在他的感知中，一層無形無質、薄如蟬翼的"面具"正緊密貼合着他的皮膚——正是系統獎勵的寶物"千面狐"。
它不僅能夠改變容貌，更能精細地調控自身散發出的氣息。
方才他便是借助這件寶物，完美僞裝出散功後那恰到好處的虛弱與紊亂，甚至連嘴角那縷血絲，都是爲了表現的更加真實，讓千面狐模擬出的假象。
"沈師姐，對不住了......"莫凡的聲音很輕，消散在瀑布的轟鳴裏。
他並非有意欺騙，但系統和千面狐的存在，是他絕不能暴露的秘密。若是讓這位來歷不凡的師姐察覺到他身懷如此重寶，後果不堪設想。
"但這份人情，我記下了。"他握了握拳，感受着體內那縷越發精純的元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這份贈藥之情，以及維護之意，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回報。
調息片刻後，莫凡起身朝着營地方向走去。
夜色已深，營地中除了巡邏士兵的腳步聲，顯得格外安靜。
回到偏帳，莫凡第一時間喚出了系統面板。
意念微動，一道淡藍色的、僅有他自己能見的光幕在意識中徐徐展開，上面清晰地羅列着他的現狀：
【姓名】：莫凡
【功法】：《九劫不死身》（殘篇）
【煉體】：無（散功狀態）
【練氣】：無
【氣運】：-42（黑雲罩頂，厄運纏身）
【法寶（武器）】：千面狐
【積分：2】
目光掃過那一連串觸目驚心的“無”和鮮紅刺眼的負值氣運，莫凡嘴角不由泛起一絲苦澀。
穿越十四載，掙扎求生，如今雖得了機緣，卻仍是步履維艱，窮的發慌。而這該死的負值氣運如同跗骨之蛆，時刻提醒着他命運的坎坷。
“只剩2點積分了……”他喃喃自語，這寒酸的數目，連系統商城裏最便宜的物件都買不起，甚至連詢問系統都可能會被嘲諷。
“罷了，蚊子腿也是肉，既然之前加點氣運似乎有點效果，不如還是加在這上面吧，總比留着看強。”
同時，他謹慎地調整姿勢，面朝床板背朝天地趴在了硬榻上，擺出了那個被親兵嘲笑爲"王八曬背"的"龜息蘊靈式"。
這是他在多次被系統"坑暈"後總結出的經驗——即便待會兒因爲提升氣運而昏厥，至少這個姿勢還能讓《九劫不死身》自行運轉，不耽誤修煉進度。
準備妥當後，這才深吸一口氣，心念集中，將那僅有的2點積分，盡數引導向氣運一欄。
光幕上的數字微微顫動，如同水滴落入平靜的湖面，泛起漣漪。
【氣運：-42】的字樣模糊了一瞬，隨即緩緩跳動，最終定格爲【氣運：-40】。
數值依舊爲負，但後面那行評價已從“黑雲罩頂，厄運纏身”悄然變爲“陰霾未散，厄運纏繞”。
雖只幾字之差，莫凡閉目凝神之際，卻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同——那一直如影隨形、壓得他喘不過氣的沉重感，似乎悄然鬆動了一線。
冥冥之中，仿佛那掌控命運軌跡的齒輪，在漫長的停滯之後，終於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咔噠”輕響，爲他在這片晦暗之中，勉強撬開了一道微弱的縫隙。
【叮！積分-2，氣運屬性-40。加點成功】
系統的提示音依舊冰冷，但隨着這聲音落下，莫凡渾身猛地一輕！那種縈繞不去的壓抑感確實減弱了少許，連帶着呼吸都順暢了幾分。
“果然有效……”他心中一喜，正要仔細體會這氣運提升帶來的變化，腦海中，系統的提示音竟再次響起。
只是這一次，那聲音非但沒有任何激昂，反而顯得低沉無力，透着一股濃濃的不情願：
【檢測到宿主氣運值突破-40節點，天賦根基得到微弱補益。獎勵特殊資源：天賦點數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