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了一下午,等林晚晴出了藥房的大門,就看到了門口的陸建軍。
他站在衛生院門口那棵老槐樹下,身姿挺拔如鬆,目光一瞬不瞬的投向藥房門口。
他算準了考核結束的時間,特地提前從團部過來。
終於,門口出現了那道他熟悉的身影,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林晚晴露出一抹明媚又驕傲的笑容。
陸建軍明白,她通過考核了。
他幾步走到了林晚晴跟前,抬起手,極其自然的幫她捋了捋被風吹得凌亂的額發,動作輕柔。
“你怎麼來了?”林晚晴問。
“下班,順路。”語氣一如既往簡潔,但看向林晚晴的眼神,卻盛滿了幾乎要溢出來的溫柔。
林晚晴看了看天色,以往這個時候,他還沒下班呢。
這嘴硬的男人,是特意來接自己的。
她笑了笑,挽住陸建軍的手臂,兩人一起朝家裏走去。
走到家屬院門口時,恰好遇到幾個熟人。
“陸團長,下班了啊!”
“晚晴,聽說你考核拿了第一名,真厲害,真給我們軍嫂長臉!”
林晚晴笑着回應她們,陸建軍也難得的頷首示意。
看着兩人並肩離去的背影,身後傳來羨慕的低語:
“瞧人家小兩口,真般配!”
“陸團長看着冷,對媳婦可是真上心,還特意去接她!”
“晚晴這姑娘是真有本事,以後可不得了哦!”
這些話隨風飄散,林晚晴和陸建軍並肩,回到了自家的小院。
周秀英今天特意下了個早班,這會正在廚房裏忙碌。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一只手拿着鍋鏟,朝窗口探出頭來,看着小兩口手挽手進來,她眼裏盡是笑意。
林晚晴對着她笑道:“媽,我通過考核了,周一就去藥房上班!”
周秀英一聽,激動的揮着鍋鏟:“建軍,我燉了雞,你再去市場買條魚,今晚給晚晴加餐慶祝!”
林晚晴看着婆婆臉上的喜悅,也很高興,“媽,喝雞湯就夠了,魚下次再吃。”
陸建軍打斷她:“你這幾天辛苦了,是該補補身體,你先去休息一會兒,我去買魚,很快就回來。”
說完,陸建軍轉身出了門,林晚晴看着他的背影,無奈笑了笑,挽起袖子進了廚房。
“媽,我來幫你擇菜!”
周秀英沒有拒絕兒媳婦的好意,婆媳倆有說有笑的在廚房裏忙碌開來。
陸建軍如他所言,很快便回來了,手裏提着一條胖鯽魚,還拎着一小壺酒。
看着他手裏的酒壺,林晚晴挑了挑眉,陸建軍道:“慶祝一下。”
他將酒瓶放在桌上,語氣平淡,但眼裏的光彩,泄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周秀英一愣,隨即笑得更加開懷:“是該慶祝,晚晴啊,你可是給咱們家增光了!”
她接過兒子手裏的鯽魚,飛快的處理好下鍋,不一會兒,晚飯就熟了。
今晚這一桌菜,比過年還豐盛:金黃的炒雞蛋、油汪汪的燉雞湯、紅燒鯽魚、還有一盤炒青菜。
陸建軍拿來三個小酒杯,先給母親和自己倒了一杯,然後看向林晚晴,用眼神詢問她能不能喝。
林晚晴笑着點點頭,陸建軍便給她也倒了一杯。
“來!”周秀英率先舉杯,滿臉紅光:“爲我們家的大功臣晚晴,往後在衛生院工作順利!”
“謝謝媽!”林晚晴舉起酒杯,“叮”,三個酒杯輕輕碰撞。
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帶來一陣灼熱,沒想到這酒居然這麼烈,林晚晴忍不住伸了伸舌頭。
陸建軍看着她可愛的動作,勾了勾唇角。
飯桌上,周秀英不停的給林晚晴夾菜,陸建軍幾次想給自己媳婦兒夾菜,在看到她堆得像小山般的碗後,無奈的看了眼自己的母親。
一頓晚飯,吃得溫馨又滿足。
夜深人靜,酒意微醺。
或許是那點酒精作祟,也或許是白天的興奮尚未完全平息,今晚的親密比往常更多了幾分熱烈與纏綿。
昏暗的光線下,氣息交融,肢體交纏,酒香混合着彼此熟悉的味道,林晚晴艱難的回頭,看着男人堅實的胸膛,不斷發出嚶嚀。
陸建軍額角全是細密的汗珠,他比平時更慢,更磨人,像是要將他融進自己的身體裏。
雲收雨歇,陸建軍擦幹林晚晴汗溼的頭發,將她攬在懷裏,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着她光滑的脊背。
他地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明天我去弄張自行車票,給你買輛女式的自行車。”
林晚晴累得眼皮直打架,聲音帶着事後的慵懶沙啞:“不用,走路也沒多遠,沒必要花那點冤枉錢。”
陸建軍的手頓了頓,語氣認真又堅定:“我掙的津貼,就是給你花的。”
“天氣越來越熱了,走路一身汗。”他補充道,理由充分:“騎車能快些,你也輕鬆點。”
他的話像柔軟的羽毛,輕輕掃過林晚晴的心間。
一直以來,林晚晴都是個物欲極低的人,來陸建軍家這麼久,雖然把握着家裏的財政大權,但她也只買過一件衣裳。
陸建軍這實實在在爲她考慮的話,讓她感受到了自己是被珍視着的,她喜歡這樣的感覺。
林晚晴閉着眼睛,在他懷裏蹭了蹭,找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帶着濃重的鼻音,“嗯”了一聲,算是接受了他的心意。
陸建軍收緊了手臂,將她更緊密的擁住:“睡吧。”
周一清晨,林晚晴早早起床,騎上陸建軍給她買的二六式自行車,去衛生院的藥房報到。
藥房不算大,但收拾的很幹淨,一排排棕色的櫃子貼牆立着,每個小抽屜上都標注着藥材的名稱,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草藥的清香。
李國棟已經來了,正拿着雞毛撣子輕輕掃着藥櫃上的浮灰。
看到林晚晴,他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來了,小林。”
“李師傅早!”林晚晴笑着和他打招呼,環顧了一下藥房,“今天就我們兩個嗎?”
“嗯。”李國棟放下雞毛撣子,“原本還有個學徒,前陣子去市裏學習了,眼下這藥房,就咱們兩人。”
林晚晴頷首,原來是這樣,她找到自己的位置,放下包,然後看向李國棟。
“李師傅,我今天需要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