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在林月辭小心翼翼、面紅耳赤的照料下,大半個月悄然流逝。謝無妄底子好,加上青陽真人的靈藥和林月辭的精心看護,傷勢已然好了七七八八,至少行動無礙,只需再靜養些時日恢復元氣即可。
這大半個月對林月辭而言,簡直是甜蜜的煎熬。每日面對着六師兄那張愈發恢復神采、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她覺得自己作爲現代人的審美底線被反復碾壓又重塑。每次替他換藥、送飯,近距離感受那份沖擊性的顏值,她都需極力克制,才不至於讓“癡漢”表情泄露出來,只能在心裏瘋狂刷彈幕:“這眉毛!這眼睛!這鼻梁!是真實存在的嗎?!”“古人誠不欺我,真的有劍眉星目這種配置!”“救命,他喝水喉結滾動的樣子也太性感了吧!”
謝無妄似乎也察覺到了小師妹偶爾的走神和莫名緋紅的臉頰,但他只當是小姑娘家面皮薄,照顧男子起居難免害羞,並未多想,只是心中對她的感激與親近感與日俱增。
這日午後,林月辭剛替謝無妄換完藥,正收拾着藥箱,心跳還沒完全平復,就聽到丹房外傳來大師兄趙衡沉穩的聲音:“月辭,你大哥來看你了。”
林月辭一愣,與謝無妄對視一眼,見他微微頷首,便整理了一下儀容,走了出去。
來到前院,只見一個身形高大、穿着利落鏢師服飾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那裏,眉眼間與林月辭有幾分相似,正是她的大哥林驚瀾。
“大哥!”林月辭驚喜地迎上去,“你怎麼來了?”
林驚瀾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怎麼,大哥不能來看看你?爹娘惦記你,正好,我們接了一趟去臨州府的短鏢,路途不遠,風景也不錯,爹讓我來接你一起去,就當散散心,你也好久沒回家了。”
散心?出鏢?
林月辭的第一反應竟是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後院丹房的方向。這大半個月,她的生活重心全圍繞着那裏,全圍繞着那個人。突然要離開,她心裏竟生出濃濃的不舍和……一絲類似“我的大帥臉還沒看夠”的遺憾。
“我……我在山上挺好的,師父還在閉關,我……”她試圖找個借口推脫。就在這時,一個清越帶着幾分愉悅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誰說我還在閉關?”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青陽真人神采奕奕地從通往前院的廊道轉了出來,他拂塵輕擺,面帶紅光,看起來心情極佳。
“師父!”林月辭和大師兄趙衡同時行禮。
林驚瀾也連忙抱拳:“見過青陽真人。”
青陽真人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須,目光首先落在林月辭身上:“徒兒,爲師今日丹成出關,金丹大道已窺得門徑,心中甚喜。這些時日,辛苦你照料爲師起居了。”
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隨即卻又極其自然地走近兩步,借着拂塵的遮掩,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飛快地在林月辭耳邊低語了一句,語氣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促狹和“解放”般的急切:
“你六師兄好得差不多了,自己溜達出去不成問題。快跟你大哥去吧,順便把爲師也‘放出去’,這半個月可憋壞我了!”
林月辭先是一愣,隨即差點笑出聲來,心頭那點離愁別緒瞬間被師父這老小孩般的樣子沖散了不少。她立刻明白了師父的用意——六師兄確實無需再困於丹房,而師父自己也急需“重獲自由”。
她臉上立刻綻開一個了然而輕鬆的笑容,對着青陽真人恭敬道:“恭喜師父金丹有成!弟子不辛苦。既然師父已出關,那弟子便放心隨大哥回家小住幾日,散散心。”
青陽真人滿意地點點頭,揮了揮拂塵:“去吧去吧,年輕人是該多出去走走。驚瀾啊,路上照顧好你妹妹。”
林驚瀾雖覺得師父出關和妹妹答應得都略顯突然,但見雙方都無異議,便也壓下疑慮,笑道:“真人放心,晚輩定會照顧好月辭。”
“師父,大師兄,那我去收拾一下就走。”林月辭說着,對師父眨了眨眼,意思很明顯——丹房那邊,就交給您老人家處理了!
她心情輕快地轉身回房收拾行囊,雖然暫時看不到六師兄那張賞心悅目的臉有些遺憾,但想到師父那憋了半個月終於“刑滿釋放”的模樣,以及六師兄傷勢漸愈可以自由活動,更多的還是鬆了一口氣和對外出散心的期待。
而前院裏,青陽真人看着林月辭離去的背影,暗暗舒了口氣,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後院遛彎,不用再假裝閉關了!這“看守”的活兒,可真不比煉丹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