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想出去也不是不行。”柳青眉話鋒一轉，媚眼含笑。
“不過現在已是深夜，城中多有宵小之徒，公子一個人出去，我可不放心。”
明明是想監視自己，偏偏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那柳媽媽的意思是？”
“要不這樣，”柳青眉眼珠一轉，“姐姐陪公子一起出去走走，既能透氣，又能保證安全，豈不是兩全其美？”
洛星摸了摸下巴，讓她跟着好像也並無不可，自己也沒想過逃跑，反而能趁此機會問問術法一事。
“那就麻煩柳媽媽了。”
“哪裏的話，能陪公子出遊，是奴家的榮幸呢。”
柳青眉嬌笑着鬆開挽住洛星的胳膊。
“公子稍等，奴家去換身衣服。”
不一會兒，柳青眉便換了一身素雅的青色長裙，頭上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子，整個人看起來端莊了許多，倒像是個良家婦人。
“柳媽媽這身打扮，倒是別有一番風味。”洛星誇贊道。
“公子喜歡便好。”柳青眉輕笑，“在紅塵坊裏，奴家自然要妖豔一些，但出了這道門，還是低調些爲好。”
兩人並肩走出紅塵坊，夜風徐來，帶着幾分涼意。
聽雨城的夜晚並不寂靜，主街道上依然有不少行人，大多是剛從各種娛樂場所出來的尋歡客。
街邊的小攤販還在叫賣着夜宵，燈籠高掛，將整條街照得通明。
“這聽雨城倒是熱鬧。”洛星隨口說道。
“那是自然，”柳青眉頗爲自得地介紹，“聽雨城地處要道，南來北往的商客絡繹不絕。”
“再加上我們紅塵坊的名聲在外，慕名而來的公子哥更是數不勝數。”
“單靠一個紅塵坊，就能撐起一城的夜生活？”
“公子有所不知，”柳青眉壓低聲音，“聽雨城表面上是凡人的城池，實際上卻是我們合歡宗的勢力範圍。”
“城主府、商會、甚至城衛軍，都與宗門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洛星心中一動，看來合歡宗的手伸得比想象中還要長。
“那豈不是說，整座城都在合歡宗的掌控之下？”
“差不多吧。”柳青眉點點頭。
“不過公子放心，宗門向來不幹涉凡人的正常生活，只要不觸犯宗門利益，大家都能相安無事。”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來到了城中的一處夜市。
這裏比主街道更加熱鬧，各種小攤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賣什麼的都有，充滿了煙火氣。
烤肉串的油脂滴在炭火上，滋滋作響，濃鬱的香氣勾得人食指大動；
捏糖人的小販手藝精湛，吹出的鳳凰栩栩如生；
街頭賣藝的漢子赤着上身，胸口碎大石的吆喝聲引來陣陣叫好。
柳青眉顯然對此興致缺缺，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不自覺地向洛星身邊靠了靠。
洛星倒是饒有興致地四處打量。
他曾經也是這芸芸衆生中的一員，爲了幾文錢奔波，爲了一個肉包子就能開心半天。
可如今，他已是真正的修士，再看眼前的景象，竟有種恍如隔世的疏離感。
“怎麼，公子對這些凡人的玩意兒感興趣？”
柳青眉見他駐足在一個賣兵器的攤位前，輕聲問道。
攤位上擺着些粗制濫造的刀劍，在燈籠下泛着廉價的鐵光。
“隨便看看。”洛星拿起一把短刀掂了掂，入手冰涼沉重。
“柳媽媽，我有些好奇，你們合歡宗的弟子，是不是都只修那些……魅惑之術？”
他將短刀放回攤位，拍了拍手，狀似隨意地問：
“萬一哪天遇到不解風情的莽夫，提着刀就要砍過來，總不能還指望拋個媚眼就把人勸退吧？”
柳青眉聞言，掩嘴輕笑起來，花枝亂顫。
“公子這話可真有意思。”
她一雙美目水波流轉，湊到洛星耳邊，吐氣如蘭。
“對付男人，哪裏需要動刀動槍那麼粗魯？姐姐有的是辦法，能讓他們自己把刀放下，乖乖地躺好。”
她的聲音又輕又媚，帶着一絲從容的自信。
洛星完全沒get到其中的深意，他只想搞點實際的。
“我是說正經的，”他強調道，“比如，有沒有那種抬手一道雷，揮手一個火球的術法？那多威風。”
“噗嗤。”柳青眉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公子，你當那是街頭耍猴戲呢？”
她拉着洛星繼續往前走，避開擁擠的人潮，聲音也壓低了幾分：
“那種攻擊性的術法，自然是有的，不過只有宗門的正式弟子，根據天賦和貢獻，才有資格修習。”
“貢獻？”洛星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詞。
“當然。”柳青眉瞥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宗門培養你，給你功法，給你資源，你總得爲宗門做點什麼吧？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洛星心中了然，這不就是績效考核麼。
“那我這種情況，等進了宗門，能學什麼？”
“這就要看玉長老如何安排了。”柳青眉的腳步慢了下來，語氣也變得玩味起來。
“像公子這般萬中無一的‘道鼎’體質，宗門自然會傾力培養。”
“至於能學到何種程度的術法，就要看公子自己的價值了。”
她停下腳步，轉身正對着洛星，一雙勾魂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他。
“不過嘛……”
她故意拉長了語調，踮起腳尖，溫潤的紅唇幾乎要貼上洛星的耳廓。
“若是公子這幾日表現得好，讓姐姐我滿意了，提前教你一兩手防身的手段，也未嚐不可。”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帶着若有若無的香氣，讓洛星心頭一跳。
這女人，三句話不離本行。
他算是看明白了，想白嫖術法是沒可能了，終究還是得“肉償”。
也好，反正他也不虧，還能賺修煉點。
“一言爲定。”洛星幹脆地應下。
“公子真是個爽快人。”
柳青眉滿意地笑了起來，重新挽住他的胳膊，姿態親昵。
“走，前面有家‘聽雨軒’，裏面的桂花糕是城中一絕，姐姐請你嚐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