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棠一身俏麗紅裙,波浪卷發披散在肩,盡顯嬌態韻味,和溫成禮站一塊兒無比契合,仿佛天生配對。
中間的朝霧顯得格格不入。
蘇清棠穿恨天高,細跟,打量的視線從上而下,看似在笑卻有壓迫感:“是成禮的妹妹吧?這麼久不見,都快認不出來了。”
蘇清棠和溫成禮剛在一起那會兒,和朝霧是見過一次面,關系根本談不上熟絡,這會兒有這麼多人在,語氣才這般親熱。
和溫成禮妹妹越親熱才能說明他們情侶倆感情好。
比起朝霧這樣被溫家硬生生逼出來的淑女,蘇清棠才是北城土生土長的富家千金。
泡在蜜罐裏長大,從小被愛護,養成嬌貴明豔,大方活潑的性子。
朝霧一直以爲溫成禮喜歡的是溫婉的小家碧玉,蘇清棠的出現打破她的認知。
聽說,他們第一天在一起就住過酒店。
愛得如膠似漆。
可惜好景不長分手。
溫成禮自此也沒有再交往過其他女孩。
大概是蘇清棠走了,把他心也帶走了。
蘇清棠現在是溫家的未婚妻,她想和溫成禮天天膩歪在一起,打算陪他一起住進溫家,就當是提前適應婚後生活。
回來的路上,蘇清棠套近乎,想和朝霧坐一輛車,溫成禮自然跟過來。
她和溫成禮坐後排,朝霧坐在副駕駛座上。
雨越下越大,淅淅瀝瀝像串線的珠子。
朝霧此時的心情,和接機的時候截然不同。
車窗玻璃外的傾盆大雨仿佛淋在她的心上。
後座的蘇清棠聊着婚禮事宜。
從他們對話中得知,他們復合是遲早的事情,溫成禮早就訂了戒指,只等求婚。
他們分開的這些年,兩人也是有聯系的。
溫成禮潔身自好,拒絕其他女孩的示好,原來是在等一個人。
他這個人不善言辭,性格冷沉,總讓人看不清他的感情,沒想到對前女友用情至深。
“我爸銀行的貸款快批下來了,給你解決了燃眉之急,我們就可以舉行婚禮了。”蘇清棠貼靠着溫成禮,“如果我們這些年不分開的話,溫家哪會出這些事。”
北城的幾個大家族誰不是靠聯姻穩固地位的,溫家子孫太不爭氣,溫夏未婚帶娃,溫敘不省心,朝霧只是個養女,而溫成禮也早就到了成婚年紀。
如果當年就和蘇家強強聯手的話,也不會因爲爺爺倒下,導致內憂外患。
溫成禮說:“我不想耽擱你。”
蘇清棠小鳥依人,“原來你這麼喜歡我啊。”
溫成禮沒說話。
蘇清棠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你妹妹還在前面呢,我們得規矩一點。”
這恩愛秀的,朝霧和司機都被他們自動忽視了。
蘇清棠拍了下副駕駛座位:“朝霧妹妹,我在北城沒什麼朋友,等到我和你哥婚禮的時候,你能來給我做伴娘嗎?”
朝霧回笑:“我不做。”
“爲什麼?”蘇清棠問,“他們都說你和你哥感情好。”
朝霧:“我是安城人,我們那邊沒有讓男方妹妹做伴娘的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蘇清棠故作親昵,“我和你做朋友不就好了。”
“可我聽說讓男方妹妹做伴娘,那他們不會長久的。”
蘇清棠梗住,接不住話。
到溫家後,蘇清棠仿佛團寵一樣被溫老太請過去,溫成禮在後面替蘇清棠拎行李。
朝霧繞開和他的路線。
“霧霧。”溫成禮忽然叫她。
她很想當沒聽見,腿卻不爭氣地頓住。
回頭時,已是得體平靜的微笑:“哥,什麼事?”
“我手機之前丟了,出國後也沒法補辦。”溫成禮說,“助理說你一直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她什麼都沒說。
“有什麼事記得和我說。”
“嗯。”她點頭,“那之前的手機卡你還用嗎?”
“不用了,打算銷了,換現在這個。”溫成禮說,“認識的都是一群虛情假意的老朋友,關鍵時刻一個都派不上用場。”
溫家沒出事的時候,朋友總來套近乎,出事後,溫成禮再想聯系人借錢周轉,個個都躲沒影兒了。
也只有蘇家願意搭把手。
朝霧點頭,“我知道了。”
溫成禮:“我不在的時候,堂姐和奶奶有沒有欺負你?”
朝霧想起給他發的短信內容。
他一句沒回。
他什麼都不知道。
當時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朝霧搖頭:“沒有,她們都很好。”
“那就好。”
喜事將近,溫家一片安寧祥和。
晚餐的座位發生更變,美式長桌,溫老爺原來坐主位,奶奶挨近,對面是溫成禮和朝霧。
溫老爺住院後,奶奶主位,溫成禮和朝霧,溫夏堂姐弟各自挨着。
如今,和溫成禮坐一起的是蘇清棠。
那對姐弟倆還是沒變。
朝霧像是多餘的。
位置被搶,她不知所措站在原地。
一桌人說說笑笑,保姆阿姨來回端菜,沒人邀請她入座。
溫星星開口:“姨姨,來這裏。”
溫星星坐在溫夏旁邊。
他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
朝霧欣然笑納,摸了摸星星的腦袋。
溫星星撇嘴:“不能摸頭,會長不高的。”
“是嗎。”朝霧笑。
“摸摸頭怎麼了,小孩子就應該被摸透。”溫敘過來,薅了把星星的額發。
溫星星不樂意,但也不敢說什麼。
“你又去哪裏鬼混了,回來就知道欺負你外甥。”溫夏不滿,指着溫敘黑眼圈,“奶奶,你看他。”
“行了行了,阿敘難得回家一趟吃晚餐。”溫老太對這個孫子寶貝得很。
除了病重的老爺子,溫家人都聚在一塊,給足了蘇清棠面子。
蘇清棠誇贊:“小外甥真可愛。”
“看來清棠很喜歡孩子。”溫老太,“咱們溫家子孫單薄,你們婚後可得抓緊要孩子。”
“奶奶……”蘇清棠羞澀。
溫敘靠着椅背打哈欠:“最近我們家的喜事可真多,成禮哥娶親,朝霧妹妹嫁人。”
溫成禮:“朝霧不是不想嫁嗎?我們就別勉強她了。”
“她想不想嫁都得嫁,周家的彩禮都給了。”溫敘哼笑,“成禮哥你出國在外,還不知道家裏發生的事情吧,那天……”
“溫敘。”溫夏忍不住插話。
溫敘搖頭晃腦的。
“到底怎麼回事?”溫成禮看向朝霧,“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把婚事都敲定了?”
“還沒有。”溫夏不肯家醜外揚,“周家約我們明天面談。”
“有什麼好談的。”溫敘說,“彩禮錢都被我們花完了,難不成她還能退婚,讓咱們把彩禮錢退回去。”
溫成禮壓着眉心怒氣:“收了多少。”
溫敘:“六千萬。”
“都花了?”
“一分不剩。”溫敘絲毫不知廉恥,“都被我拿去還債了。”
他嗜賭成性,啥都沾,六千萬都不夠還的,偏偏老太太和溫夏護着他,費盡心思去填那無底洞。
溫成禮猜到自己這一趟出國,家裏會生不少幺蛾子,沒想到能鬧出這麼大的事。
六千萬不是大數目,但對現在資金緊張的溫家也是一筆不小的數額。
短時間內根本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