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煉器風波雖暫平,但昆侖山上空仿佛籠罩了一層無形的薄霧,讓原本純粹熱烈的“百藝交流”氛圍,摻雜進一絲難以言喻的凝重。巫妖雙方參賽者之間的眼神交匯,少了些好奇,多了些隱晦的審視與警惕。連帶着其他賽道的競爭,似乎也憑空多了幾分火氣。

煉丹區內,一位截教弟子與一位妖族丹師因爲對某味輔材的處理先後順序爭論起來,險些控制不住丹火;陣法區,天庭星官布置的星辰引靈陣與巫族那簡陋卻引動地脈的圖騰之間,氣機隱隱排斥,幹擾了旁邊一位散修的布陣;連最平和的靈植展示區,巫族帶來的幾株散發着蠻荒凶氣的“噬血藤”和“鐵骨草”,也讓旁邊精心培育的瑤池仙葩顯得有些“嬌弱”,引來幾聲不滿的嘀咕。

仲裁們疲於調解各種小摩擦,廣成子、金靈聖母等人的眉頭越皺越緊。陸塵作爲總協調,更是如同救火隊員,四處安撫,強調“交流第一”,心中卻對那日益緊繃的氣氛感到無力。多寶道人也收斂了不少,不敢再大肆鼓吹他的商業計劃,生怕一個不小心點燃了火藥桶。

就在這種微妙的時刻,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卻足以震動整個昆侖山乃至洪荒的大事,發生了。

這一日,百藝交流會進行到第四日,正是各賽道精英展示獨門絕活、比賽漸入白熱化的階段。天空原本晴朗,忽然間,自三十三天外,無盡混沌深處,灑落下無窮無盡的瑰麗霞光!

那霞光並非攻擊,亦非威壓,而是蘊含着無盡生機、造化、乃至一絲難以言喻的……靈動俏皮之意?七彩流光如同最輕盈的綢緞,鋪滿了整個昆侖山上空,將雲海染成夢幻般的顏色。馥鬱的異香彌漫開來,聞之令人心神俱醉,仿佛置身於開天辟地之初,萬物萌發的最美妙瞬間。

與此同時,一種宏大、慈悲、創造、卻又帶着某種少女般鮮活雀躍的玄妙道韻,如同溫水般浸潤過每一個生靈的心頭。沒有聖人的威嚴壓迫,反而讓人心生親近、喜悅,乃至一種想要隨之起舞、創造些什麼的沖動。

“這是……”高台上,玄都大法師第一個起身,向來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一絲訝異。

廣成子、金靈聖母、東皇太一、後土祖巫等大能也齊齊色變,紛紛起身,望向霞光最盛處的天穹。

陸塵也愣住了,這氣息……浩瀚博大,生機無限,與他感受過的三清道韻皆不相同,更加……活潑?

直播鏡頭忠實地記錄着這天地異象,彈幕瞬間清空,所有觀看者都屏住了呼吸。

只見那漫天霞光緩緩匯聚,於昆侖山主峰之巔的上空,凝聚成一朵碩大無朋、晶瑩剔透、仿佛由最純淨的造化之氣凝結而成的……蓮花?不,更像是一朵無比精致華美、層層疊疊綻放的“霞雲寶座”。

寶座之上,光影朦朧間,隱約顯出一道風華絕代、難以用言語形容其萬一的身影。她仿佛集世間一切美好、靈秀、慈愛於一身,周身籠罩在柔和而璀璨的聖光中,面容看不真切,卻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慕、親近與……一種奇特的、想要逗她開心的保護欲?(雖然這念頭荒謬至極)

身影側臥於霞雲寶座,一手托腮,姿態慵懶而愜意,仿佛只是出門踏青,偶然路過,被下方的熱鬧所吸引。

一個空靈悅耳、仿佛蘊含着世間所有美妙音符、卻又帶着一絲嬌憨與好奇的女聲,響徹在每一個生靈的識海深處,並未通過空氣傳播,卻清晰無比:

“咦?下面好生熱鬧呀!這是在玩什麼呢?彩光閃閃的,叮叮當當的,還有好多香香的味道……比我的媧皇宮有趣多了!”

這聲音、這語氣……哪裏像是一位高高在上、執掌造化、補天救世的聖人?分明像是個被新奇玩具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忍不住從家裏跑出來看熱鬧的鄰家少女!

然而,那浩瀚無邊的聖人道韻做不得假。

所有明悟過來者,無論是高台上的大能,還是下方參賽的弟子,乃至外圍圍觀的散修,盡皆俯身下拜,齊聲高呼,聲震昆侖:

“拜見女媧聖人!恭迎聖人聖駕!”

聲音中充滿了無上的崇敬,卻也夾雜着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愕與……古怪。女媧聖人,自補天造人後,便久居媧皇宮,極少理會洪荒俗事,今日怎會突然駕臨昆侖?而且這語氣……

霞雲寶座上的身影似乎輕輕擺了擺手,那動作隨意得像拂開面前的一縷青絲:“好啦好啦,不用多禮,都起來吧。我就是路過,看你們這兒挺好玩,下來瞧瞧。” 話音落下,那漫天霞光與異象並未收斂,反而更加靈動地流轉起來,仿佛在表達主人的愉悅心情。

女媧聖人……真是來看熱鬧的?!

這個認知讓所有人都有些凌亂。尤其是三教和天庭、巫族的高層,心思急轉。女媧聖人雖未立大教,但其地位超然,既是妖族聖人(雖不掌妖族事務),又是人族聖母,她的態度,在如今微妙的巫妖形勢下,可謂舉足輕重。

東皇太一眸光微閃,率先開口,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恭敬:“不知聖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聖人恕罪。此乃玄門舉辦之‘百藝交流會’,匯聚洪荒各族擅長丹器陣符等百藝之道者,切磋交流,以期共進。能得聖人垂眸,實乃莫大榮幸。” 他將“玄門”和“各族”點出,意在試探女媧聖人的傾向。

後土祖巫也溫聲道:“後土拜見女媧聖人。聖人聖德無量,今日駕臨,令昆侖蓬蓽生輝。此間確有些新奇玩意兒,聖人若有興致,不妨一觀。” 她語氣平和,不卑不亢。

廣成子、玄都等人也紛紛再次見禮,言辭謹慎。

女媧聖人的身影在霞光中似乎動了動,像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聲音依舊帶着好奇:“百藝交流會?聽起來就很有意思!我剛才看到下面有亮晶晶的爐火,有叮叮當當打鐵的,還有在地上畫圈圈的……那個拿着大斧頭和那個小塔塔差點撞在一起,也好玩!最後那一下,星星和圈圈都跑出來勸架,真有趣!”

她竟然將方才煉器坊那場驚心動魄的“法寶演武”,形容成“好玩”和“勸架”!還稱呼裂地巨斧爲“大斧頭”,金光連弩塔爲“小塔塔”……這口吻,讓下方緊張的氣氛都莫名一鬆,不少人差點笑出聲,又趕緊死死憋住。

陸塵心中一動,女媧聖人這“樂子人”和小女生的性格,似乎……是個機會?也是個巨大的變數。

他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聲音清朗:“玄門弟子陸塵,拜見女媧聖人。聖人目光如炬,方才正是煉器一道的精英展示,些許靈性互動,讓聖人見笑了。此次百藝交流會,旨在爲洪荒百藝之道提供一個展示、交流、互鑑的平台。聖人若有雅興,不妨移步觀禮台,容晚輩爲聖人詳細介紹一二?”

他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既點明交流會主旨,又巧妙邀請,還帶着點導遊講解的意味。

“你就是那個弄出‘廣播體操’,還搞直播、辦舞會、現在又弄這個‘百藝會’的陸塵小娃娃?” 女媧聖人的聲音忽然帶上了一絲明顯的興趣,霞光仿佛都朝着陸塵的方向聚攏了些,“我聽小金子(指多寶?還是金靈?)提過你,說你很有意思!果然,你弄的這些,比紫霄宮老頭子們講道好玩多了!快,跟我說說,這‘百藝會’還有什麼好玩的?”

小……小金子?衆人表情越發古怪。聖人的稱呼還真是……隨性。

陸塵也是額頭微汗,但反應極快:“回聖人,百藝會涵蓋甚廣。除了聖人方才所見煉器,還有煉丹成丹時霞光瑞氣,陣法變化時奧妙無窮,符籙繪制時筆走龍蛇,靈植奇花爭妍鬥豔,靈膳美味唇齒留香,御獸通靈心意相連……更有諸多奇思妙想,待聖人親眼品鑑。”

“煉丹霞光?畫符筆走龍蛇?靈植奇花?靈膳美味?” 女媧聖人的聲音越發雀躍,霞雲寶座竟然開始緩緩下降,朝着主會場觀禮台飄來,“聽起來都好好玩!我要看我要看!那個……玄都、廣成子,還有小金烏(東皇太一)、小後土,你們讓開點,給我騰個位置!”

被點名的幾位大能表情各異,玄都無奈,廣成子肅然,東皇太一(小金烏?)眼角微抽,後土(小後土?)則是溫婉一笑,紛紛挪開位置。觀禮台中央,頓時空出了一大片。

霞光收斂,寶座消失,女媧聖人的真身終於清晰顯現。

那是一位無法用任何凡俗詞匯描繪其美麗的女子,身着霓裳羽衣,容顏絕麗,氣質空靈神聖,卻又偏偏帶着一種少女般的鮮活與靈動。她赤足踏着霞光,輕盈地落在觀禮台中央特意爲她空出的、鋪着雲錦的玉座上,雙腿還微微晃了晃,好奇地左顧右盼,目光掃過下方各個賽區,如同一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聖威自然流露,卻並無壓迫,反而讓周圍靈氣都活潑起來,一些本就靈性十足的靈植、法寶,甚至發出愉悅的嗡鳴。

“哇!那個爐子裏的火苗跳得好可愛!那個圓環飛得真溜!那些花花也好漂亮!” 女媧聖人指着下方,毫無聖人架子地贊嘆着,忽然,她目光落在靈膳區碧霄正在嚐試制作的一種會自發旋轉、散發出七彩光暈的“霓虹靈果凍”上,眼睛一亮,“那個果凍!會轉!還有顏色!好好玩!我要吃!”

碧霄受寵若驚,手忙腳亂地將那盤試驗品(還沒調試好味道和穩定性)呈了上來。女媧聖人接過,用一根纖纖玉指戳了戳那顫巍巍、流轉着夢幻光暈的果凍,然後小心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嗯……味道有點怪,靈氣也亂糟糟的,” 女媧聖人皺了皺小巧的鼻子,但隨即又笑了,“不過會轉,好看!好玩!” 她竟然三下五除二把那盤試驗品吃完了,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衆人:“……”

碧霄激動得臉蛋通紅,差點暈過去。

女媧聖人吃完果凍,興致更高,看向陸塵:“陸塵小娃娃,你這百藝會,光是看別人玩多沒意思?有沒有什麼……我能玩玩的項目?”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聖人……要親自下場“玩”?

陸塵腦子飛速轉動,瞬間有了主意。他恭敬道:“聖人聖德,造化無雙。若論‘玩’,世間萬物,恐無出聖人造化之道其右者。晚輩鬥膽,可否請聖人略展聖術,以造化之妙,爲這百藝會……添一道獨一無二的‘風景’?譬如,隨手捏個泥人,賦予其靈性,令其演繹一番?或者,點化一株凡草,使其瞬息花開?此等聖跡,既能令我輩大開眼界,感悟造化玄奇,亦是百藝會上無上榮光!”

他這提議,既給了女媧聖人一個展示的“舞台”,又將其限定在“表演”和“添彩”範疇,不至於幹涉比賽本身,更避免了聖人直接參與競技可能帶來的不可控影響。同時,“捏泥人”、“點化凡草”這種聽起來就“好玩”又符合女媧聖人身份(造人、補天)的事情,想必能引起她的興趣。

果然,女媧聖人一聽,眼睛更亮了:“捏泥人?這個我會!我以前捏過好多呢!不過好久沒捏了……嗯,點化凡草也行,讓枯木開花最好玩了!不過在這裏捏泥人、點草木,會不會弄髒地方呀?”

她居然還考慮起環境衛生問題……

陸塵連忙道:“聖人放心,晚輩可立刻準備潔淨水土與草木。”

“不用那麼麻煩。”女媧聖人擺擺手,興致勃勃地從玉座上站起,赤足踏在虛空,俯視下方,“讓我想想……捏個什麼好呢?要好玩,要好看,還要……”

她的目光掃過全場,掠過神情各異的巫妖雙方,掠過那些精美的法寶、丹藥,掠過緊張又期待的參賽者們,忽然,嘴角勾起一抹頑皮的笑意。

“有了!剛才不是有把大斧頭和一座小塔塔差點打起來嗎?星星和圈圈還去勸架……我就捏個‘勸架小隊’吧!”

說着,她也不見如何作勢,只是朝着下方空地,素手輕輕一招。

昆侖山大地之上,最普通的泥土、砂石,以及幾片飄落的樹葉、幾縷逸散的靈氣,如同受到無形召喚,自發地飛旋匯聚到她掌心之下。沒有炫目的神光,沒有復雜的法訣,一切自然而然,仿佛天地萬物本就該聽從她的心意。

泥土在她無形的造化之力下軟化、塑形。砂石點綴其間,樹葉化作衣衫,靈氣注入靈性。

僅僅幾個呼吸間,四個巴掌大小、卻栩栩如生、靈動非凡的“泥偶”便出現在她掌下虛空中!

正是縮小版的“裂地”斧靈(一個憨厚勇猛的小斧頭人形)、“金光連弩塔”塔靈(一個精致卻傲氣的小塔樓人形)、“七星劍”劍靈(一個中正平和的小劍士人形)、以及“環形刃”刃靈(一個靈動機敏的小飛環人形)!

四個泥偶剛一成形,便“活”了過來!它們有着簡單的靈智和情緒,立刻還原了當時的情景:小斧頭人咆哮着沖向小塔樓人,小塔樓人發射着微縮金光矢還擊;小劍士人連忙展開星輝阻攔在中間,小飛環人則繞着圈子試圖偏轉攻擊……

泥偶們在方寸之間,上演了一場微縮版、卻又活靈活現的“法寶勸架記”!動作憨態可掬,表情(雖然泥塑的)惟妙惟肖,將當時的緊張、沖突、以及最後的“勸和”演繹得淋漓盡致,甚至還多了幾分童趣和幽默!

“哈哈!好玩!真好玩!”女媧聖人拍手輕笑,看着自己捏出來的“勸架小隊”表演,樂不可支。

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神乎其技、又充滿趣味的一幕驚呆了。這就是聖人的造化手段?隨手拈來,化腐朽爲神奇,賦予死物以鮮活靈性,而且……還這麼“好玩”?

直播彈幕在短暫的死寂後,徹底爆炸:

“女媧聖人!!!活的!!!”

“聖人捏的泥人……在演剛才的煉器沖突?”

“我的天!這造化手段……出神入化!”

“重點是聖人覺得‘好玩’!這語氣……愛了愛了!”

“原來聖人視角看我們打架,是這樣的嗎?好像……是有點幼稚哈?”

“泥人好可愛!想要!”

“陸塵道友太會了!居然請聖人‘玩’這個!”

“百藝會牌面拉滿!聖人親自下場‘表演’!”

高台上,東皇太一、後土祖巫等人看着那演繹着雙方沖突的泥偶,神色都有些復雜。被女媧聖人以這種方式“重現”,原本的緊張對立,莫名多了幾分荒誕和……幼稚感。讓他們這些當事者,都有些哭笑不得。

而岩山、天工匠人、韋護、截教弟子這四位當事人,看着代表自己法寶的泥偶在那裏“打架”和“勸架”,更是心情古怪,既有被聖人關注的惶恐,又有種被當成“玩具”的微妙感,但更多的,是一種奇特的放鬆——連聖人都覺得這只是“好玩”的沖突,他們似乎也沒必要看得那麼嚴重?

女媧聖人玩了一會兒泥偶,似乎覺得不過癮,又看向靈植區那些爭奇鬥豔的靈花異草,忽然一指角落裏一株無人問津、有些蔫頭耷腦的普通狗尾巴草:“那個草草,看起來好可憐,都沒精神。我來讓它開心開心!”

說着,她對着那株狗尾巴草,輕輕吹了一口氣。

沒有驚天動地的變化,那株平凡的狗尾巴草只是微微一顫,隨即,草莖變得晶瑩如玉,草葉舒展如同翡翠,頂端那毛茸茸的穗子,竟在瞬息間綻放出七彩流光,每一根細芒都如同微縮的彩虹,輕輕搖曳,散發出清新宜人、令人心曠神怡的香氣,更有點點靈光如螢火般縈繞飛舞!

一株凡草,頃刻化作了不輸任何先天靈根的仙葩!而且,那搖曳的姿態,那流光的韻律,仿佛在隨着女媧聖人的心情歡快舞蹈!

“看!它開心了!”女媧聖人滿意地點點頭,又看向煉丹區那些冒着各色丹氣的爐子,眼睛轉了轉,“那些煙煙,顏色亂七八糟的,不好看。我來給它們排排隊,變個彩虹!”

她素手輕揮,那些原本各自升騰、互不幹擾的丹氣,仿佛被無形的梳子梳理過,竟然自動按照赤橙黃綠青藍紫的順序,排列成一道小小的、橫跨煉丹區的“丹氣彩虹”,絢麗奪目,還帶着各種丹藥的混合異香,奇妙無比。

煉丹的弟子們看着自己爐子上升起的丹氣被“強制”編隊,一個個目瞪口呆,卻也不敢有絲毫異議,反而覺得……挺好看?

女媧聖人玩心大起,又對着符籙區那些剛剛繪制好、晾在架上的符紙吹了口氣。頓時,那些符紙上的符文仿佛活了過來,如同遊魚般在紙面上流動、組合,變幻出各種簡單卻有趣的圖案,有的像小鳥,有的像小魚,有的甚至組成了“好玩”兩個大道神紋……

她又讓御獸區幾只溫順的靈獸排成隊,跳起了笨拙卻可愛的“轉圈舞”;讓煉器坊幾件半成品的金屬胚自己敲打出簡單的節奏……

整個百藝交流會現場,因爲女媧聖人這突如其來的“玩興”,畫風徹底跑偏!從嚴肅緊張的技藝比拼,變成了一個大型的、聖人主導的“神奇樂園”!

然而,詭異的是,沒有人覺得被冒犯,反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歡樂氣氛彌漫開來。連巫妖雙方那緊繃的神經,似乎都在這種近乎兒戲的聖跡展現中,不知不覺鬆弛了些許。看着代表自己“驕傲”的法寶、技藝被聖人如此“戲玩”,一種“聖人眼中,皆是孩童嬉鬧”的奇異感悟涌上心頭,那些爭勝之心、族群之見,仿佛都變得渺小了許多。

陸塵看着這意想不到的轉折,心中又是驚訝,又是慶幸。女媧聖人這“樂子人”性格,歪打正着,似乎成了緩解緊張氣氛的最佳潤滑劑!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女媧聖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他的身上,帶着更加濃厚的興趣和一絲……狡黠?

“陸塵小娃娃,”女媧聖人笑嘻嘻地說,“你弄的這些,都挺好玩的。不過,我看來看去,都是他們在玩,你好像就在旁邊看着、說着?這多沒意思!你既然是發起人,肯定也很有本事吧?來,你也‘玩’一個給我看看!讓我也看看你的‘百藝’!”

“……”陸塵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聖人點名,要他親自下場“玩”一個?

玩什麼?怎麼玩?在聖人面前班門弄斧?

他感覺全場目光,尤其是那些大能們意味深長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自己身上。

壓力,前所未有地山大!

女媧駕臨霞光漫,童心未泯趣盎然。

捏泥演繹勸架戲,點草化虹舞翩躚。聖跡嬉戲沖肅穆,百藝會變遊樂園。巫妖弦鬆戾氣緩,童真視角消烽煙。忽點名要首徒演,陸塵僵立汗透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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