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癌症確診後，真千金們集體火葬場了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的病床上。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鼻腔。
李美慧坐在床邊，臉色有些復雜，語氣是久違的、甚至算得上平和的一絲關切：“醫生說你胃出血，情況不太好，需要好好養着。”
我的心，那顆早已死寂的心，竟然可悲地、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她......這是在關心我嗎？
三年了，這是第一次她沒有用仇恨厭惡的眼神看我。
哪怕只有一點點，哪怕只是出於驚嚇後的憐憫......我枯萎的心湖，竟然又泛起一絲微弱的漣漪。
我是不是......可以稍微期待一下？
她甚至遞過來一碗還溫熱的粥：“剛買的紅豆粥，你喝點吧。”
紅豆粥......她還記得我小時候最愛喝城西那家的紅豆粥嗎？
就在我顫抖着手，幾乎要接過那碗粥時——
“阿姨！不好了！惠恩小姐的腿突然疼得厲害，您快去看看吧！”溫麗華驚慌失措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李美慧臉上的關切瞬間被焦急取代，她甚至沒來得及看我一眼，放下粥碗，像陣風一樣沖了出去。
她的背影決絕，沒有半分猶豫。
仿佛剛才那片刻的溫情，只是我的幻覺。
溫麗華沒有立刻離開，她站在門口，臉上帶着毫不掩飾的譏諷和勝利者的笑容，用口型無聲地對我說：“看吧，你永遠都比不上惠恩小姐。”
碗從我無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聲，摔得粉碎。滾燙的粥濺在我的手背上，卻感覺不到疼。
原來，她早就忘了。我從小就對紅豆嚴重過敏。
她只記得喬惠恩芒果過敏，卻忘了我紅豆過敏。
多麼可笑，又可悲。
眼淚毫無預兆地洶涌而出，瞬間模糊了視線。
喬青瑤，你還在期待什麼？還在奢望什麼？
你難道還沒受夠嗎？每一次稍稍燃起的希望，都會被他們用更殘忍的方式踐踏碾碎！
我拔掉手背上的針頭，強撐着虛弱的身體下床，換回自己的衣服。我要離開這裏。
剛走到門口，卻被一只大手攔住。
是沈淮川。
“你要去哪？”他臉色難看。
“與你無關。”
“你爲什麼會吐血？胃出血怎麼會這麼嚴重？”他盯着我，語氣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我已經給你安排了全身檢查，現在就去！”
他說着就要來拉我。
我猛地拍開他的手，聲音冷得像冰：“放開！我的死活，跟你沈大少爺沒有任何關系！省省你那遲來的好心吧！”
沈淮川的臉色瞬間鐵青：“行！是我多管閒事！你喬青瑤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猛地將手中一疊檢查申請單撕得粉碎，摔在地上。
“我最後提醒你，安分點，別再去找惠恩的麻煩！”
他怒氣沖沖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口處竟然一片麻木，再也泛不起一絲波瀾。
原來，心痛到極致，是真的會麻木的。
我搖搖晃晃地回到那個所謂的“家”——其實只是別墅裏一間終年不見陽光的雜物間。自從三年前，我所有東西就被扔到了這裏。
陰冷，潮溼，像我的人生。
我蜷縮在冰冷的小床上，用厚厚的被子裹住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李美慧冷着臉吩咐：“惠恩還要住院觀察，你去陪着照顧。”
我順從地點頭：“知道了。”我已懶得爭辯。
“只要你好好表現，認識到錯誤，喬家......也不是不能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她施舍般地說道。
我死死咬着下唇，沉默着。維持着最後一點可憐的尊嚴。
在醫院照顧喬惠恩的兩個星期，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煎熬。忍受她的頤指氣使，溫麗華的冷嘲熱諷，還有時不時來“探班”的沈淮川那審視的目光。
我的體重急劇下降，胃痛發作得越來越頻繁，只能靠偷偷加量的止疼藥勉強支撐。
我站在病房門口，餓得頭暈眼花，裏面傳來沈淮川溫柔哄勸喬惠恩吃飯的聲音。
而我，只能默默吞下一顆冰冷的止疼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