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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嬌嬌打開門後,發現門外空無一人。她疑惑地嘟囔着“奇怪”,隨手關上了門。
與此同時,阮念正蜷縮在角落裏,緊緊捂住自己的嘴。
明明她才是占理的一方,卻莫名失去了面對沈辭的勇氣。
就像她始終不敢面對,沈辭其實從未喜歡過她這個事實一樣。
........
一周以後,沈辭出院了,沈父重新補辦了一場生日宴。
宴會上,江晚喬挽着沈辭的胳膊,將一個LV禮品袋遞給沈父。
“伯父,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沈父微微皺眉:“小辭,這位是?”
“爸,這是江晚喬,我在醫院的同事。”沈辭解釋道。
聽到這個介紹,江晚喬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沈父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哦,同事啊。禮物放那兒就好。”
說完,他指了指不遠處穿着禮服的阮念,拍了拍沈辭的肩膀。
“小辭,小念還在那邊等你呢,快過去吧。”
沈辭看着一個人喝着紅酒的阮念,猶豫了會兒,朝着江晚喬說道。
“晚喬,你先和嬌嬌玩着,我去去就來。”
不顧江晚喬在身後顯露的嬌怒神色,他徑直走向阮念,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紅酒杯。
眉頭緊鎖間,熟悉的說教語氣脫口而出:“不是跟你說過,我不喜歡你喝酒嗎?”
阮念雙頰緋紅,聞言卻發出一聲嗤笑。又是這樣,他總是用這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對她說話。
仿佛篤定她一定會言聽計從。
就如同篤定她不會舍得取消婚約一樣。
半晌,還沒等她開口,沈嬌嬌朝着她譏諷的說道。
“阮念,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見你給爸爸送禮物?該不會是空着手來的吧?”
阮念神色平靜,從身側取出一個精致的禮品袋,雙手遞給沈父,溫聲道。
“伯父,祝您生日快樂。這是我親手做的打火機,希望您喜歡。”
沈父接過禮物,臉上頓時綻開笑容,語氣和藹。
“小念啊,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還帶什麼禮物!”
周圍的賓客見狀,紛紛笑着打趣。
“哎喲,老沈,這沒過多久就得改口叫‘兒媳婦’了吧?自家人還這麼客氣!”
沈嬌嬌臉色一沉,不甘心地插話。
“爸,不過是個手工打火機而已,至於這麼高興嗎?晚喬姐可是特意給您挑了LV的領帶!”
沈父臉色瞬間陰沉:“你給我閉嘴!小念她可是你的未來嫂子!”
沈嬌嬌被當衆訓斥,眼眶一紅,狠狠跺了跺腳,轉身沖出了宴會廳。
沈父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繼續招呼着賓客,仿佛剛才的沖突從未發生。
這時,有人起哄道:“沈總和阮小姐郎才女貌,不如合奏一曲鋼琴曲助助興?”
阮念心頭一緊,連忙擺手婉拒:“我彈得不好,還是算了吧.....”
可話音未落,沈辭已經拉開琴椅,不容拒絕地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在了鋼琴前。
阮念指尖微顫。她不想和沈辭同台,更不想在衆目睽睽下演這出“恩愛戲碼”。
但看着沈父期待的目光,她終究還是垂下眼睫,機械地將手指搭上了琴鍵。
琴聲響起時,江晚喬突然推開人群沖了出去。
沈辭幾乎瞬間就站了起來,目光追隨着她的背影,連一個眼神都沒留給阮念。
“抱歉,失陪。”他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追了出去。
阮念獨自坐在鋼琴前,琴聲戛然而止。
沈母見狀連忙朝着阮念說道。
“小念你別生氣,小辭就是一時間昏了頭,回頭我一定好好說他。”
阮念安靜地微笑,一句話也沒說。
她早就習慣了。習慣了他的背影,習慣了他的借口,習慣了在每一個需要他的時刻被拋下。
正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綻開。
阮念推開落地窗,想要欣賞煙花,可低頭望去。
正好看見空地上,江晚喬踮起腳尖勾住沈辭的脖頸。
而他怔愣的一瞬對上了她那一潭死水的雙眸。
阮念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平靜地關窗,舉起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