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鎮江氏祠堂，屋頂上飛檐翹角，立着好幾只造型活潑亂動的蹲獸。
陰沉密布的烏雲，又散開了些。
明媚的陽光，照在冬季殘留的白雪上，白得耀眼。
江政大挫馬氏兩員虎將，讓江氏族人都揚眉吐氣。
他們走過馬謙坤兩人身邊的時候，個個抬頭挺胸，仿佛遠征得勝歸來。
“來人！”，江政吩咐道：“把馬謙坤、馬元止兩人扶起來。”
“是。”
他們兩人被江政一陣毒打，傷得不輕，要是沒人扶，都站不起來。
很快，就有人拖着兩人坐在了椅子上。
“不用管他們，等他們家長來了再說。”
說罷，江政指着跟馬謙坤同來的其中一個手下。
“你回去跟馬元武說，他們兩個，要在我這裏吃了午飯。
心許要喝醉，要是沒人帶回，他們可能要在這裏住幾天。”
話裏透着濃濃的威脅的意味。
“這……”，那人看了馬謙坤兩人，都沒多少活力了，也不知道傷得重不重，這還能吃午飯？
“看什麼看？你要是不願意回去說，我換一個人。”
嗖，不用多說，那人轉瞬消失。
總算馬家和江家都是大族，不到必要時候，江政不會徹底撕破臉。
馬謙坤和馬元止，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終於恢復了些。
兩人靠在太師椅上，好有個可以養神的地方。
幾個小朋友，嘻嘻哈哈地，圍繞在兩人身邊，手指劃着紅潤的小臉蛋。
“羞！羞！羞！”
另一邊，江寧一邊磕着瓜子，時不時朝馬謙坤這邊瞄一兩眼。
只是他眼神之中的陰冷，讓馬謙坤幾人心中極不自在。
馬謙坤小聲說道：“元止，江寧那小子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有一種被他盯着不放的感覺？”
馬元止身子一抖，低聲對馬謙坤說道。
“坤叔，你也有這種感覺嗎？
剛才我就覺得他邪門，他伶牙俐齒，比成人還厲害。
這也就算了，後來更邪門，好像我要幹什麼，都被他猜中了一樣。
每次江政攻擊的地方，都讓我極不自在。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總有一種感覺，怕是江家以後要出個妖孽啊。”
馬謙坤被江政狠狠揍了一頓，還不肯服氣。
“就算真出了個妖孽，那又能如何？
他爹江毅，當年還不是被推許爲梅縣第一，現在又有什麼成就？
更何況，沒有成長的，都不能成爲妖孽。”
馬謙坤看了江寧一眼，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麼，正好江寧陰沉的眼神朝他看來，激得他心頭一顫。
頓時不敢再說。
江政雙腮鼓動，輕輕吐出一顆瓜子殼：“呸!”
……
隨着負責禮儀的江氏族人一聲高喊，預啓蒙儀式，即將開始。
江氏按照輩分依次排序。
江政站在最前面，他身後的是八個族內最有名望的族老。
族老身後是本次將要進行預啓蒙的蒙童。
最後則是蒙童的親屬，以及族內的其他人。
江政面對大家，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
整個江氏祠堂，消音靜聲。
“諸位同族，蒙童預啓蒙儀式即將開始。
我在這裏老生常談，再次強調幾點。
你們聽仔細了。”
江氏族人都認真起來。
“今天是蒙童預啓蒙的日子，一會我江氏宗族，將會舉行告天地、祭祖、拜儒家聖人的儀式。
預啓蒙是爲了鑑別誰有開通文脈的資質。
對有資質的蒙童，將會有經驗豐富的族老，指點你們修行，以及如何打熬文脈。
再經過幾個月的準備，正式啓動啓蒙儀式。
啓蒙是爲了在蒙童體內打通文脈。
文脈好比大地的河道，阡陌縱橫，滋潤萬物。
它可以蓄養文氣，滋潤我們的身體，對我們讀書人來說，它就是根本。
有了文脈和文氣，我們儒生就有了超凡的能力。
剛才我教訓馬家那兩人的場面，你們也見過了。
你們想不想擁有我這樣的力量？”
“想！”，所有蒙童異口同聲。
“你們想不想擁有超過我的力量？
只要你們努力，就有可能超過我。”
“想！”，喊聲震天。
“你們想不想，擁有俯瞰衆生，生殺主宰的力量。
甚至如儒家聖人一般，教化人族，背負蒼生？”
“想!”,群情激昂。
沒想到江政這個老機靈鬼，還知道激勵這一套，倒是小看了他。
江政等到衆多蒙童的情緒，都醞釀的差不多了。
這才繼續說道。
“識文斷字，誦讀聖賢文章又或者讀書有心得，都能增加體內的文氣。
隨着學問加深，體內的文脈就會越來越復雜和龐大，並蓄積更多的文氣。
據聞，那些文脈繁復，文氣深厚的大儒，更擁有飛天遁地，移山開嶽等種種不可思議的大神通。
誰開通了文脈，就代表他擁有踏入儒生門檻的資格，從此踏上修煉之路。
有鑑於此，爲了我江氏一族的延續和繁榮。
也爲了扶持我江氏一族的天賦後輩。
歷代江氏宗族都維持一個規矩。
只要確認誰家的孩子開通了文脈，我江氏一族就會撥下相應的資源供他成長。
比如免學費進入江氏的族學館學習，有專門的秀才授課，一旦你成爲了秀才，還可能安排成爲某個舉人的弟子。
從此脫身農籍，正式成爲士族。
對其中資質出類拔萃的，還有各種資源傾斜，在必要時候，送入各大書院學習。
總之，只要你夠優秀，就不用擔心費用，所有費用都由家族以及上面的老爺共同負擔。”
江政說着，手指向天，大家都明白，他指的是，江氏那些出人頭地的大人物。
“當然，感恩念德是爲人的準則，誰將來出人頭地，也要回報家族以及上面的老爺。
你們是龍是蟲，就在今日，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整個場面熱鬧起來，摩拳擦掌的不在少數，尤其是蒙童，個個臉上還洋溢着興奮，和忐忑。
江政把手一揮。
“好，我，大鄴朝江南省梅縣江氏第三十七任族長江政，謹在此宣布，告天儀式現在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