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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的話像鉤子一樣死死勾住了我。
我抓着他的領子追問:“什麼意思?”
張偉卻閉了嘴,眼神晦暗不明。他把我拉起來,拍了拍我身上的灰:“現在告訴你,你也不會信,更沒證據。你只需要知道,他們不是糊塗,是壞,爛到骨子裏的壞。”
“想翻盤嗎?想看他們跪在你面前哭嗎?”
“想。”我咬着牙,嘴裏全是血腥味。
“那就按我說的做。”張偉塞給我一把鑰匙和幾千塊錢,“這是我閒置的公寓,去洗個澡,睡一覺。把自己收拾得像個人樣,然後回去。”
我瞪大眼睛:“回去?回那個魔窟?”
“對。”張偉冷笑,“不僅要回去,還要跪在地上求他們原諒。你要承認那個黑娃是你親生的,你要做全天下最大的綠毛龜。”
“只有讓他們覺得你徹底認命了,徹底被打斷了脊梁骨,他們才會露出馬腳。我們要的是證據,足以讓他們把牢底坐穿的證據。”
我在張偉的公寓裏待了兩天。對着鏡子,我一遍遍練習卑微的笑容,練習那種唯唯諾諾的眼神。心裏的恨意每翻涌一次,我就在手臂上掐一道印子。
第三天,我提着兩罐進口奶粉,還有一只在菜市場買的老母雞,回到了那個家。
敲門。開門的是嶽母。
看到我,她先是一愣,隨即三角眼一豎,張嘴就要罵。
“噗通。”
我直接跪下了。毫不猶豫,膝蓋重重磕在地板上。
“媽,我錯了。”我擠出眼淚,臉上全是悔恨和討好,“我想了兩天,我想通了。爸媽說得對,我不能沒有家,不能沒有小雅。這孩子......就是我的,是我基因突變,是我見識少。”
屋裏,我爸媽和蘇雅也都出來了。看到我這副搖尾乞憐的樣子,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是得意,是輕蔑,也是一種“終於搞定這傻逼”的輕鬆。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爸走過來,用腳尖踢了踢我的腿,“既然認錯了,那就起來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以後工資卡必須上交,家務活你全包,要是再敢對小雅不好,立馬滾蛋!”
“是是是,我都聽爸的。”
我唯唯諾諾地站起來,甚至討好地給蘇雅擦了擦鞋上的灰。
蘇雅得意地笑了:“算你識相。趕緊去把孩子的尿布洗了,記住,要手洗。”
我像個奴才一樣鑽進衛生間。
那一刻,我知道,我成功潛伏下來了。
當晚,張偉給了我一套微型設備。趁他們熟睡,我把針孔攝像頭和竊聽器裝在了路由器的縫隙裏。
獵人已經就位,就等狐狸露出尾巴。
接下來的日子,我過得生不如死,但每時每刻都在演戲。
我給那個黑娃換尿布,忍着強烈的惡心誇贊:“咱兒子真結實。”
我給蘇雅端茶倒水,聽着她跟閨蜜打電話抱怨我“像條聽話的狗”。
但我沒有反駁一句,只是默默記錄。
終於,第五天深夜,蘇雅躲在陽台打視頻電話。
我戴上耳機,打開接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