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若寒!”
太子眼底突然間赤紅,似有傷意一閃而過。
“你就這麼恨孤?”
侍衛們立即圍上來。
他的話,讓沈若寒心口狠狠發緊,沒有說話,劍鋒往前抵了抵,太子的脖頸上便多了一層血珠。
“退下。”
太子急忙怒斥,,侍衛們慌忙散開。
隨後。
沈若寒押着太子朝着牢房的出口走去。
月光揮灑的夜空,在他們出去的刹那,一下子陰雲涌動,遮住大半月光之後,地牢前坪也變得時明時暗。
沈若寒推着他上了馬車,眼中有絲譏諷。
“殿下,等我見到了想見的人,我再告訴你一個關於沈悠然的大秘密如何?”
太子盯着她,似乎不想放過她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好一會兒,他才蹙眉開口。
“你不問孤爲什麼喜歡沈悠然?”
“有什麼好問的?總歸不會是沈悠然拿刀架着你的脖子,逼你愛的!”
太子被她嗆得臉色瞬間沉到了谷底,拳頭緊緊握着,眼底復雜四起。
沈夫人說。
雙生一凶一吉,沈若寒就是凶的那個,如果和她在一起,恐怕厄運不斷,江山不穩。
可沈悠然不一樣。
她雖是孤女,但大師說她是命格極旺的鳳凰命,不但能抵消沈若寒帶來的凶煞,還能旺身邊的所有人。
也正是因爲她鎮着沈府。
所以沈府步步高升,位列公侯,沈皓翎更是身體康健,沈夫人貌美如花,就連沈若寒,都能在她的庇護下八年沒有敗績。
馬車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七皇叔的府上。
親王府氣勢恢弘,宸親王府四個字蒼勁有力,盡顯戰神將軍的凜凜威風。
馬車一停。
立即有侍衛將馬車圍住。
簾子展開,沈若寒探出頭來。
“麻煩進去傳話,就說七王妃回來了。”
侍衛們猛的一怔,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是真是假,可不去吧,萬一是真的呢?
一咬牙。
有侍衛進去稟報。
太子死死的瞪着沈若寒。
“你什麼時候和七皇叔勾上的?”
怒火在心頭東一下西一下的刺着,讓他徹底難受起來。
“沈若寒,你什麼時候和孤的皇叔勾搭上的?”
沈若寒一腳踢在他的身上。
“關你屁事!”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親王府大門還是緊閉,沈若寒面上風平浪靜,實際心裏焦灼不堪。
再不來。
她就只能硬闖。
就在她沉思下一步要怎麼辦的時候,大門突然間開啓。
七皇叔身邊的貼身護衛李遇疾步走了過來,見到沈若寒時,眼底震驚閃過,作揖道。
“沈將軍?”
侍衛來報說七王妃回來了,把他嚇了一跳。
他和沈若寒見過一面,男裝的時候他英氣十足,言行舉止十分大氣,如今再看,卻莫名多了一絲豔麗。
“是我,李遇。”
“您和我家親王私定了終身?”
“沒錯。”
沈若寒心裏驚訝不已,李遇這是主動把手伸過來讓她搭。
看來。
賭七皇叔是對的!
“有信物嗎?”
沈若寒眼底藏着心虛,很鎮定的搖頭。
“我們不過是匆匆見了一面,他問我恢復身份之後,可願意嫁他,我同意了,信物,還沒來得及,你可以親自問他!”
太子聽得心頭越發的不爽,轉頭沖着外面怒吼起來。
“李遇,她騙你......”
啪。
沈若寒手中的劍重重拍在他的身上,李遇則點頭道。
“親王的確也提過這件事情,沈將軍,眼下親王昏迷,但也應該是願意您回府的。”
太子捂着被捶痛的胳膊,氣得牙癢。
沈若寒卻是不再理他,跳下了馬車。
太子的眼裏,嫉火四起。
猛的掀開車簾,恨瞪着沈若寒的背影,咬牙切齒。
“孤絕不信你們有關系,你不過是想讓七皇叔保下你而已。”
面前有人可以求她不求,偏要劍走偏鋒去求七皇叔?
“隨你怎麼想。”
沈若寒轉頭冷冷一語,然後轉身大步踏進了親王府。
砰。
太子氣得把馬車裏的東西全都掃了出去,怒吼。
“走,進宮。”
他怕七皇叔,不敢硬闖親王府,但不代表,父皇的旨意不敢!
沈若寒在戰場上,連救他三次,有多愛他,他是知道的。
“李遇,實在是別無他法,總之謝謝你了。”
進了正廳。
沈若寒真心實意的朝着李遇施禮道謝,李遇急忙躲開,垂眸道。
“親王的確是與我說過幾次沈將軍,他也囑咐過,往後您需要幫助,讓我們鼎力相助。”
所以。
他才敢做主讓沈若寒進門。
畢竟。
她女扮男裝的事情一暴出來,想要她死的人,大有人在!
世道容不下她,人心也容不下。
九朝國能用的武將太少,他必須保下沈若寒。
“我可以見見七皇叔嗎?”
赫赫有名的戰神皇叔,她其實是神仰以久的。
只是他們一個鎮守南城,一個鎮守北城,相隔數百裏。
四年前。
南城北城同時大戰,南城危急,她帶着兵日夜趕路從敵方後面包抄,圍合打法,最後殺盡敵軍之後,匆忙見了一面。
還沒說上兩句,就下起了大雨。
她怕露餡,顧不得身上的傷,急忙帶兵跑了。
眼下她和七皇叔都受召回京,她其實是指望着七皇叔能念一念往日的情份幫自己一回。
“抱歉。”
李遇垂眸。
沈若寒心口一提。
“親王大敗昊月國之後,我們便收到了皇上的詔書,整頓回京,但在回京途中,親王突然昏迷不醒,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個月了。”
“什麼?”
沈若寒心底狠狠一沉。
“我能看看他嗎?”
七皇叔天潢貴胄,驍勇善戰,皇上能坐上那個位置,都是他打下來的。
所以。
皇上登基的第一道聖旨,便是賜封七皇叔爲睿親王,世人雖喜歡稱他七皇叔,但實際上他的年紀不過二十六歲。
那樣神祗一樣的人物。
怎麼會突然間昏迷不醒?
“請。”
李遇起身,引着沈若寒朝着七皇叔的鬆香院走去。
院子裏古樹參天,古樸簡單。
一名太醫、兩名醫童、兩名宮婢,兩名太監,大家安安靜靜的,各司其職。
廂房檀香淡雅,陽光細碎。
簾子一掀。
常年征戰的殺戮之氣便朝着她們撲了過來,讓同樣嗜血的她立即熱血沸騰起來。
床上。
七皇叔正靜靜的昏睡着,他的五官極爲立體俊美,線條冷硬,可能是因爲躺了近一個月,唇色呈淡粉色。
沈若寒上前扣住他的脈息,隨後疑惑不解。
“脈相其實是穩的,只是身子漸漸有些虛弱,這是怎麼回事?”
時間這麼久了,太醫都找不出原因嗎?
“太醫。”
沈若寒叫太醫。
陳太醫剛好端着熬好的藥進來,一見到她,眼神便放起了光,將藥往桌子上一放,反手就扣住了沈若寒的脈息,隨即眉濃濃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