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離開了學校,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他現在還有一千多塊錢,準備全拿去賭。
只不過,原主的印象中只有新東方電玩城那一家賭場。
張誠上次在那裏贏了一萬,並且被人注意到了,顯然不適合再去。
可不知爲何,張誠一邊想着上哪找賭場,一邊卻毫無意識的走到了新東方電玩城的門口。
“你他嗎是怎麼幹活的,這是咱們的幣子嗎,你他嗎是不是皮又癢癢了?!”
一聲聲罵喊傳入耳中,張誠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胖子正在教訓電玩城的售幣員。
好像是有人鑽空子,拿沒用的鋼鏰去套老虎機裏的幣,導致電玩城賠錢了。
那個胖子張誠見過,他是宋文山的跟班,沒記錯的話叫肥仔。
肥仔也注意到了張誠,凶狠的罵道:“看什麼看?嗎的,又是你個臭小子,信不信老子給你一嘴巴子?”
張誠哼了一聲,沒去搭理他。
他不想跟宋文山有什麼交集,坊間傳聞,宋文山的場子不光有情色交易,還有那種砍頭的生意。
張誠吃過一粒花生米,可不想再吃第二次了。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有人說道:“小兄弟,又來玩啊?”
張誠聞聲看去,是宋文山。
宋文山面帶微笑,對張誠表現的極爲友好。
張誠也很納悶,這個洪都的地下大佬怎麼會跟自己打招呼呢,還如此客氣。
張誠禮貌性的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實在不想跟宋文山有半分交集,誰知這家夥居然追了上來。
“小兄弟,我們之間有誤會嗎?”
宋文山手裏拿着幾個籌碼,應該在電玩城樓上玩挺長時間了。
這會兒,他收起了笑意,看上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張誠心裏很清楚,一旦惹他生氣,下場定然不好。
這是一個比錢老四還要狠毒百倍的家夥。
想到這裏,張誠搖了搖頭,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說起了鬼話,“山哥別多想,我就是路過這邊,手上還有事沒做完呢。”
宋文山長長的哦了一聲,又說道:“兄弟不想說實話就算了,但我在想,如果我們沒有誤會,那麼肯定是你看不起我了,對吧?”
“沒有的山哥,我沒看不起你。”
張誠緊張了起來,宋文山遠比他想象中的難纏。
宋文山注視着張誠,臉上的咬肌抽搐了幾下,似乎是動怒了。
“小兄弟,那就是你不會做人了,有人跟你說話,你最起碼要正面回答人家,不然人家會以爲你看不起他的。”
“我這個人比較和善,但要是遇上肥仔這樣的,你身上怕是要少幾個部件。”
這已經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張誠想了想,謹慎的說道:“山哥,我聽說過你,你是洪都道上的人,但你爲什麼要跟我做朋友,我只是個普通人。”
“兄弟,我找朋友純看緣分,你很對我的胃口,所以想認識認識你。”
張誠皺了皺眉。
像他這種大佬,每天要見的人多了去了,難道只有自己對他的胃口?
扯犢子呢。
張誠不知道宋文山有什麼目的,但有一點,他是真心不想跟宋文山過多接觸。
正當張誠尋思怎麼找借口離開時,宋文山又說道:“兄弟,我的場子遇上了一點小麻煩,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宋文山指了指電玩城樓上。
這倒是出乎了張誠的意料,沒想到這個賭場就是宋文山開的。
那他上次跟張誠說什麼一直在輸,想必也是扯淡了,一直在盯着張誠才是真的。
見張誠許久沒有答話,宋文山還以爲他在思考,於是問道:“兄弟,你最近是不是有點缺錢,我可以借給你。”
張誠又皺了皺眉。
他雖然缺錢用,但還有到昏頭的地步。
“要利息嗎?”
張誠想的很簡單,像宋文山這種混黑的人,找他借錢,萬一賭輸了還不起,那就萬劫不復了。
“哈哈哈!”
宋文山爽朗的笑了,從兜裏拿出一個金色的籌碼給張誠。
“兄弟有點意思,這就當是我的見面禮了,不要嫌棄。”
看到這裏,肥仔有些急了,“山哥,你怎麼……”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文山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張誠看着手中的籌碼,這是一萬面值的,也就是說宋文山送了一萬塊給他。
他下意識的想拒絕,但是被宋文山給打斷了,“好了兄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非要還給我的話,那就明擺着看不起我了。”
此話一出,張誠也不好再拒絕,“那就多謝山哥了。”
張誠用餘光瞥了一眼肥仔。
那家夥,臉上橫肉一顫一顫的,恨不得一口吃掉張誠。
其實張誠也很納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個胖子,他對自己一直帶有敵意。
“對了山哥,剛才說你說場子出了點麻煩,我能幫的上忙嗎?”
張誠不是傻子,天下也絕對沒有免費的午餐。
從宋文山送給張誠一萬塊起,他就打好了算盤,現在張誠主動說出來,也算給宋文山一個台階下了。
張誠不知道宋文山到底遇上了什麼麻煩,但有一個道理他懂,那就是拿人手短。
況且是宋文山讓自己上去看看的,想必是覺得自己能幫的上忙。
宋文山帶着張誠走進了電玩城,他在上樓的時候說道:“我的場子這幾天來了一幫人,他們每天都會來贏走不少錢。”
張誠好像明白了。
宋文山口中的一幫人,大概率不簡單,每天都來錢,說白了就是來砸場子的。
要知道,能一直贏賭場的錢,可不僅僅是運氣那麼簡單。
即便宋文山沒有明說,張誠也知道,那幫人肯定是老千,並且在宋文山的心中,張誠也是個老千。
這才是宋文山要結交他的原因。
張誠也琢磨了起來。
能抓千的人,必然是老千。
而想要抓千,那就必須要知道,對方是靠什麼手段出千的。
想明白這些,張誠心裏舒坦了不少。
宋文山對他有所求,自然是最好不過,也省的他去亂想了。
很快,二人抵達賭場。
宋文山指着不遠處的一張賭桌,說道:“就是那桌,那三個家夥是一起的。”
張誠順着方向看去,只見賭桌上玩的是德州撲克,除了荷官做莊之外,桌上還坐着四個人。
這四個人裏,有一個穿着西裝,是宋文山的人。
另外三個人,一個梳着大背頭,穿着花襯衫,一個扎着小辮子,還有一個是光頭,腦袋上紋了個蠍子。
他們三個人的面前都擺了不少籌碼,顯然贏了很多。
“山哥。”
這時候,肥仔走了過來,湊在宋文山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話,張誠並沒有聽清。
“行,你繼續盯着吧。”
宋文山的表情有些難看,等肥仔走後,他對張誠說道:“那三個家夥已經贏五十萬了。”
這時候,荷官開始了新的一局。
張誠注視着那三個人的手,隨口說道:“山哥,這幾個人有問題吧?”
“嗯,都知道有問題,但是抓不到現行。”
宋文山點上煙,嘆了口氣,給人一種很無奈的感覺。
張誠遲疑了片刻,問道:“不能限制他們入場嗎?”
宋文山冷不丁的笑了,“那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他們既然敢來我的場子搞事,你以爲他們身後就沒有人推波助瀾嗎?”
張誠猛地反應過來了。
這三個人顯然不是普通老千,要知道老千最怕被人盯上了,所以在賭場十分低調。
但他們不一樣,特別的高調。
敢這麼搞,足以見得他們身後的靠山不簡單,是專門來針對宋文山的。
如果宋文山限制他們進場,那就正中對方的下懷了。
到時候,對方一定會說宋文山的場子贏了錢就不讓玩了,以此把宋文山的名聲搞臭。
這也是宋文山明知道讓他們進來賭場會虧錢,卻沒有辦法的原因。
張誠說道:“看來,只能把人留下了。”
宋文山又笑了笑,“是啊,只要能把人留下,事情就好辦多了。”
“話說兄弟,你看出點什麼了嗎?”
張誠愣了一下,正想着該怎麼回話,就聽見宋文山繼續說道:“只要能幫我抓住現行,我給你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