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將軍府的晨露總帶着股海棠花的澀味。

沈清辭跪在冰冷的青石地上,指尖攥着那卷明黃封皮的婚書,指節泛白得像要嵌進紙裏。

宣紙上 “沈清辭” 三個字的位置空着,旁邊是太子親信王承業的名字,墨跡濃黑,像一道未幹的血痕。

“寫吧。”

沈將軍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背對着她站在窗前,晨光透過窗櫺,在他銀白的發間織出層冷霜。

案上的青瓷筆洗裏,水紋晃着半枚斷裂的玉簪 —— 那是去年蕭煜送她的生辰禮,前日被父親摔在地上,斷成了兩截。

沈清辭的指尖抖得厲害。

狼毫筆蘸了朱砂,懸在紙面三寸處,遲遲落不下去。

她能聞到硯台裏的鬆煙墨香,和記憶裏蕭煜教她寫字時的味道一模一樣。

那時他握着她的手,筆尖在宣紙上暈開 “煜” 字最後一點,笑說 “清辭的字,要像春日海棠才好,偏你總寫得這樣倔強”。

“父親,” 她的聲音碎得像風中的蛛網,“女兒嫁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王承業。”

王承業的名聲在京城比臭水溝還不堪。

聽說他去年在曲江宴上強搶民女,打斷了那女子兄長的腿;

上月又因賭輸了錢,砸了三家酒肆。這樣的人,太子竟要她嫁?

沈將軍猛地轉過身,案上的茶盞被帶得晃了晃,茶水濺在婚書上,暈開一小片淺黃。

“不能?” 他冷笑一聲,彎腰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頭,“太子昨夜派人傳話,你若不嫁,明日天牢裏就多一具沈氏滿門的屍首!你以爲爲父願意讓你跳進火坑?”

他的指腹蹭過她的淚痣,那裏曾被蕭煜用指尖輕輕點過,說 “這裏該染胭脂,不該沾淚”。

可現在,那裏只有冰冷的溼意。

“可七哥哥他……”

“不許提他!” 沈將軍厲聲打斷,手狠狠甩開,“蕭煜自身難保,太子早已在城外布下天羅地網,他連城門都進不來!你以爲他還能護着你?”

他從袖中甩出一疊紙,砸在她面前,“你自己看!這是從太子府截來的密信,蕭煜早已與丞相之女定下婚約,下月便要完婚!”

紙上是臨摹的蕭煜筆跡,寫着 “待我歸來,必以鳳冠相迎”。

沈清辭認得,那筆鋒刻意模仿了蕭煜的遒勁,卻在 “迎” 字的收筆處露了破綻 —— 蕭煜從不這樣拖沓,他的字像他的劍,利落得能斬斷春風。

可她還是覺得心口被剜了塊去。

“假的……” 她喃喃自語,指尖撫過那些字,墨跡還帶着新印的油味,“這是假的……”

“真假已不重要。”

沈將軍的聲音軟了些,卻更像鈍刀割肉,“清辭,沈家三百口人的性命,都在你這支筆上。”

他彎腰撿起那截斷簪,放在她手邊,“你若不寫,明日午時,這支簪子,就要插進你母親的發髻裏了。”

沈清辭猛地抬頭,撞進父親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裏。

那裏面沒有狠戾,只有絕望的疲憊。

她忽然想起母親昨夜悄悄塞給她的桂花糕,糕裏的蓮子是苦的,像極了此刻舌尖的味道。

狼毫筆終於落下。

朱砂在宣紙上洇開,像一滴凝固的血。

蕭煜闖進將軍府時,衣襟還沾着城外的露水。

他昨夜殺了三名太子的暗衛,才從護城河的水閘下鑽進城。

謀士勸他等風聲過了再做打算,可當他聽到暗衛回報 “沈小姐已接婚書” 時,腦子裏只剩下一片燒起來的海棠花海。

“讓開!” 他一掌推開攔路的家丁,青灰色的錦袍掃過廊下的銅鶴香爐,爐灰簌簌落在他靴底。

將軍府的侍衛舉着槍圍上來,他反手奪過一杆長槍,槍尖在晨光裏劃出道冷弧,“誰敢攔我?”

侍衛們認得他腰間的龍紋玉佩,那是皇上親賜的信物,猶豫間已被他撞開一道缺口。

他熟門熟路地穿過月亮門,直奔沈清辭的西跨院 —— 那裏曾是他借居時住了三年的地方,廊下的秋千架還是他親手爲她搭的。

可今日的西跨院靜得像座墳。

秋千繩斷了,垂在半空晃悠;

去年他爲她種的薔薇被連根拔起,泥地裏留着個黑洞洞的坑;

只有窗台上那盆摔碎的海棠,碎片還沾着幹了的泥土,像她送他離京那日摔碎的那盆。

“清辭!” 他一腳踹開房門。

眼前的景象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他眼裏。

沈清辭跪在地上,手裏握着支朱砂筆,面前攤着卷明黃婚書。

沈將軍站在她身後,手按在她肩上,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像幅逼宮的剪影。

更刺眼的是,婚書上 “沈清辭” 三個字墨跡未幹,筆畫間還帶着她慣有的、把最後一點寫歪的小習慣。

“原來你說的兩不相欠,就是這樣?” 蕭煜的聲音像從冰窖裏撈出來的,每個字都帶着碴。

他沖過去想扯掉婚書,卻被沈將軍攔住。

“七皇子請自重!” 沈將軍擋在女兒身前,腰間的佩劍 “噌” 地出鞘半寸,“小女已與王將軍定下婚約,此事容不得你胡鬧!”

蕭煜的目光掠過沈將軍,死死釘在沈清辭臉上。

她的眼睛紅得像浸了血,嘴唇咬得發白,可手裏那支筆卻握得極緊,仿佛那是什麼救命的稻草。

他想起元宵宮宴上,她搶過酒杯替他擋酒時,也是這樣倔強地攥着杯沿;

想起沙場夜巡,她凍得發抖,卻把暖手爐塞進他懷裏,說 “七哥哥比我更需要”。

原來那些心疼,都是假的。

“沈清辭,” 蕭煜的指尖掐進掌心,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我問你,這婚書,是你自願的?”

沈清辭猛地抬頭,眼裏的震驚像被驚飛的蝶。

她想搖頭,想解釋,可父親按在她肩上的手突然加重力道,指甲幾乎嵌進她的皮肉裏。

她看見父親眼底一閃而過的哀求,那裏面藏着 “母親” 兩個字 —— 太子的人此刻就在後院,母親的安危系在她一句話上。

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蕭煜只看到她睫毛顫了顫,然後迅速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陰影,像在默認。

“好,很好。”

他笑了,笑聲裏裹着碎冰,“是我蕭煜瞎了眼,錯把魚目當珍珠。”

他轉身就走,玄色披風掃過案上的燭台,燭火 “噼啪” 炸了個火星,燎到他的發梢。

“七哥哥!” 沈清辭終於掙脫父親的手,踉蹌着追出去。

裙擺在門檻上勾了一下,她重重摔在地上,膝蓋磕在青石板上,發出聲悶響。

蕭煜的腳步頓了頓。

她趴在地上,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衣角,指尖卻只碰到片虛空。

陽光從門洞裏斜射進來,在他腳邊投下道長長的影子,她的指尖在那片陰影裏徒勞地蜷縮了一下,像只被踩住翅膀的蝶。

“別碰我。”

蕭煜沒有回頭,聲音冷得像淬了毒,“沈小姐未來的夫婿是王將軍,與我這個落魄皇子,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西跨院,披風揚起的弧度裏,掉出片幹枯的海棠花瓣 —— 那是去年離京前,他從她發間摘下的,一直夾在袖中。花瓣落在沈清辭手邊,被她死死攥進掌心,刺得掌心生疼。

沈清辭是被春桃扶起來的。

膝蓋上的血浸透了月白的裙擺,像開了朵慘淡的海棠。

她坐在床沿,看着春桃笨拙地用金瘡藥替她包扎,目光卻直勾勾地盯着窗櫺 —— 那裏還留着蕭煜去年刻的小像,他刻了個爬樹的丫頭,旁邊歪歪扭扭寫着 “清辭” 二字,此刻被晨光照得發白。

“小姐,您別這樣,” 春桃的聲音帶着哭腔,“七皇子他定是誤會了,等他知道……”

“知道什麼?” 沈清辭打斷她,聲音空洞得像口枯井,“知道我爲了母親,親手籤下婚書?知道我連解釋一句的勇氣都沒有?”

她從枕下摸出個錦袋,裏面是那枚被父親摔碎又粘好的假玉佩,裂痕處的金粉被淚水泡得發烏,

“他不會信的。”

就像她也不信那些關於他和丞相之女的流言一樣,可當親眼看到時,心還是像被馬蹄碾過。

“小姐,那不一樣!” 春桃急得跺腳,

“七皇子不是那樣的人!您忘了他爲了護您,在宮宴上跟太子翻臉?忘了他冒雨送您回家,自己淋得發燒?”

沈清辭閉上眼。怎麼會忘。

那年她被林婉卿推下水,是他跳下去把她撈上來,裹着溼衣替她擦頭發,自己凍得咳了半月;

那年她偷偷去邊關看他,被敵軍巡邏兵發現,是他擋在她身前,手臂上挨了一箭,卻笑着說 “無礙”;

就在上個月,他還托人送來封信,說 “等我回來,帶你去看江南的海棠”。

可信被父親燒了,連同那些念想一起,燒成了灰燼。

“小姐,您看這是什麼?” 春桃突然從袖中摸出個東西,用絹布層層裹着。

解開一看,是半塊玉佩,上面刻着個 “守” 字,邊緣還留着去年她不小心摔出的缺口 —— 是那枚真的。

“你……” 沈清辭猛地攥住玉佩,指尖撫過那個 “守” 字,淚珠子 “啪嗒” 掉在上面,“你從哪找到的?”

“是沈老夫人偷偷塞給我的,” 春桃壓低聲音,“老夫人說,將軍也是被逼的,太子拿沈家軍的軍餉和糧草要挾,還說…… 還說七皇子那邊,怕是也出事了。”

沈清辭的心猛地一沉。

出事了?是被太子的人困住了,還是…… 她不敢想下去,只覺得那 “守” 字像烙鐵,燙得她掌心生疼。

她把半塊玉佩貼在胸口,那裏還藏着他送的平安符,針腳歪歪扭扭,是她十五歲生辰時繡的,當時他笑話她 “比戰場的地圖還難看”。

“春桃,替我備筆墨。”

她突然坐直身子,眼裏有了點光,“我要再寫封信。”

無論他信不信,她都要告訴他真相。

告訴他太子的陰謀,告訴他父親的苦衷,告訴他…… 她從沒變過。

可剛拿起筆,院門外就傳來陣環佩叮當聲,接着是林婉卿那標志性的、甜得發膩的聲音:“清辭妹妹在嗎?婉卿來給你道喜啦。”

林婉卿穿了件藕荷色的羅裙,裙擺上繡着纏枝蓮,頭上簪着支赤金點翠步搖,走一步晃三晃,把將軍府的青石地踩得叮當作響。

“妹妹這是怎麼了?” 她一進門就看到沈清辭膝蓋上的傷,故作驚訝地捂住嘴,

“哎呀,怎麼磕成這樣?莫不是不樂意嫁給王將軍,尋死覓活的?”

沈清辭沒理她,自顧自地用絹布擦着桌上的墨跡。

林婉卿也不尷尬,自顧自地坐下,端起春桃奉上的茶抿了口,慢悠悠地說:“說起來,王將軍真是好福氣,能娶到妹妹這樣的美人。

不像有些人,攀高枝不成,反倒落得個……” 她故意頓住,眼尾掃過沈清辭,“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清辭握着絹布的手緊了緊。

“妹妹也別怨七皇子,” 林婉卿放下茶盞,聲音壓低了些,像在說體己話,

“他與丞相之女早有婚約,去年在封地就定下了,不過是瞞着你罷了。你想啊,丞相手握朝政,他要奪嫡,怎能不靠這棵大樹?”

“你怎麼知道這些?” 沈清辭終於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我怎麼會不知道?” 林婉卿笑了,眼角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前幾日我去丞相府送繡樣,親眼看到七皇子的信物 —— 一對羊脂玉鐲,說是要給丞相之女做聘禮的。那玉鐲水頭,可比妹妹你那枚破玉佩好多了。”

沈清辭的指尖猛地掐進掌心。

羊脂玉鐲?她想起蕭煜母親留給他的那對,他曾說 “將來要送給我妻子”,當時她還紅着臉捶了他一下。

“妹妹也別傷心,” 林婉卿假惺惺地拍了拍她的手,“王將軍雖比不上七皇子身份尊貴,可勝在對太子忠心,將來太子登基,他便是開國功臣,你就是誥命夫人,不比守着個前途未卜的皇子強?”

她的指甲塗着蔻丹,劃過沈清辭的手背,像毒蛇的信子。

沈清辭猛地抽回手,站起身:“我累了,林小姐請回吧。”

“急什麼呀?” 林婉卿也站起來,慢悠悠地理了理裙擺,“我還有件禮物要送給妹妹呢。”

她從袖中摸出個錦盒,打開來,裏面是支金步搖,上面綴着顆鴿血紅的寶石,“這是太子殿下賞的,說讓我轉交給未來的王夫人。殿下還說,只要妹妹安分守己,將來沈家……”

“拿回去!” 沈清辭厲聲打斷她,聲音都在發抖,“我不稀罕!”

“妹妹這是何必呢?” 林婉卿收起錦盒,臉上的笑容淡了,“識時務者爲俊傑。

你以爲七皇子還會來救你?他現在自身難保,聽說太子已經拿到他私通沈家的證據,就等皇上定罪了。”

私通的證據?沈清辭的心沉到了谷底。是那些被篡改的書信,還是靈岩寺被拍下的 “私會圖”?

“妹妹好自爲之吧。” 林婉卿走到門口,又回頭笑了笑,“對了,忘了告訴你,三日後王將軍就會來下聘,到時候……” 她故意沒說完,扭着腰走了。

環佩聲漸漸遠去,沈清辭卻像被抽走了骨頭,癱坐在椅子上。

三日後下聘…… 她看着桌上那封還沒寫完的信,忽然覺得眼前發黑。

窗外的風卷着落葉,打在窗紙上沙沙作響,像有人在哭。

蕭煜回到別院時,滿院的海棠花都落了。

他揮手打翻了謀士遞來的藥碗,黑色的藥汁濺在青石板上,像一道道未幹的血痕。

“廢物!都是廢物!” 他一腳踹翻旁邊的石桌,石凳 “哐當” 砸在地上,碎成幾塊,“連個將軍府都闖不進去,連句解釋都問不出來,我養你們何用!”

謀士跪在地上,頭埋得很低:“殿下息怒,太子的人把將軍府圍得水泄不通,我們損失了三名暗衛才把您救出來,再硬闖……”

“閉嘴!” 蕭煜怒吼,胸口劇烈起伏。

他忘不了沈清辭低頭寫字的樣子,忘不了她攥着筆的手指,忘不了她連一句辯解都沒有。那些他曾視若珍寶的細節,此刻都變成了刺向他心髒的刀。

“她怎麼能……” 他捂住胸口,那裏還藏着她送的平安符,針腳粗糙得硌人,“她明明說過……”

說過會等他回來,說過信他,說過…… 只喜歡他一個人。

“殿下,” 謀士小心翼翼地開口,“依屬下看,沈小姐或許是被逼的。沈將軍一向忠於殿下,怎會突然投靠太子?定是太子用了什麼手段。”

“被逼?” 蕭煜冷笑,笑聲裏帶着血腥味,“被逼到親手籤下婚書?被逼到連看我一眼都不敢?”

他想起沈清辭摔在地上時,那只伸向他的手,像在乞討,又像在告別。

多可笑。

“去查!” 他突然下令,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給我查清楚王承業的底細,查清楚太子和沈家的交易,查清楚……”

他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查清楚她這幾日都見了些什麼人。”

謀士領命退下,院子裏只剩下蕭煜一個人。

月亮升起來了,慘白的光落在他身上,像蓋了層薄霜。

他走到院角那棵海棠樹下,這棵樹是他照着將軍府的那棵移栽的,如今也開得如火如荼。

他伸手摘下一朵,花瓣上還沾着露水,涼得像沈清辭當年落在他手背上的淚。

“若有一日我能掌權,定護你海棠常開。”

他曾在山洞裏對她說過這句話,當時她正啃着桂花糖糕,糖渣沾在嘴角,像只偷食的小鬆鼠。

她眨着眼睛問:“真的嗎?” 他說:“比珍珠還真。”

如今珍珠蒙塵,海棠凋零。

蕭煜把海棠花揉碎在掌心,花汁染得指縫都是紅的,像血。

他想起三日前收到的那封 “絕情信”,上面說 “從此兩不相欠”,當時他還不信,以爲是太子的詭計。

現在看來,是他天真了。

“沈清辭,” 他對着月亮低聲說,聲音輕得像嘆息,

“你既選了你的陽關道,我蕭煜…… 便不奉陪了。”

風吹過海棠樹梢,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像有人在哭。

而將軍府的西跨院裏,沈清辭正對着那封寫了一半的信發呆。

燭火搖曳中,她忽然拿起剪刀,把剛繡了一半的鴛鴦帕子剪得粉碎。

帕子的絲線纏住了她的指尖,勒出紅痕,像一道道戒不掉的念想。

窗外,那輪冷月正照着兩個背道而馳的人,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卻再也不會交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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