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汐剛吃下一塊芒果，差點就被噎到了。
她驚訝的瞪大眼眸，懷疑自己幻聽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遲遲沒有聽見回音，再次開口：“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聲音還莫名有些溫柔。
電波還能將冷冰冰的嗓音變得這麼有溫度？
顧凝汐還在神遊，一旁的顧承明早已經開心的合不攏嘴。
“哎，沈總，我是顧承明，我昨天讓小汐喊你回家吃飯，她說你工作忙，不知道沈總你大概忙到什麼時候，我讓傭人將飯菜溫着，等你過來了再吃。”
在顧凝汐面前，他一口一個墨謹的叫，儼然將自己當作老丈人的架勢。
但一面對沈墨謹，哪怕只是一個電話，還是見不到人的情況下，他都不敢喊名字，態度恭恭敬敬，還帶着一絲諂媚。
直看得顧凝汐翻白眼。
沈墨謹似乎沒有想到竟然是顧承明，一時之間沉默了。
再次開口，他的聲音冷了許多：“汐汐呢？”
顧承明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這才道：“她在一旁吃着水果呢，我讓她和你說話。”
說着，顧承明壓低聲音催促顧凝汐：“快，說點好聽話，撒撒嬌讓他過來。”
顧凝汐差點就要吐了。
不想搭理顧承明。
沈墨謹的聲音再次響起：“汐汐，我今天有些忙，沒有時間過來顧家吃飯，晚上你吃完飯，我過來接你。”
顧凝汐可以不給顧承明面子，但對於沈墨謹，還是不得不開口的。
“好，我知道了，你忙吧。”
“嗯，你乖乖吃飯。”
顧凝汐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沈墨謹這是在發什麼瘋？故意在顧家面前秀恩愛維持人設？
真是處處透着詭異！
電話匆匆掛斷，顧家大廳有一瞬間的沉靜。
好半晌都沒有人說話，顧凝汐將自己的手機揣進包包裏。
“好了，沈墨謹不來了，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顧承明這才回神，臉上多了許多真心實意的笑容：“小汐，先吃飯，等晚上墨謹過來接你，你再回去。”
趙清也開口：“是啊，飯菜都備好了，都是你愛吃的。”
兩個人一唱一和，又對着顧凝汐說了不少好話。
尤其是顧承明最爲明顯，前後對比簡直就是兩副嘴臉。
顧凝汐突然覺得沈墨謹那一通秀恩愛的操作真是誤打誤撞，看看顧承明對她巴結的嘴臉，還莫名有些爽。
顧凝汐最後留下來吃了飯。
主要是爲了將自己遺留在顧家的書籍打包帶走。
之前爺爺還在顧家別墅時，她天天回家，等爺爺住進了養老院，她就已經很少回顧家了。
吃完飯，她來到樓上自己的臥室，收拾起自己的專業書籍。
她大學是學影視導演的，她的目標是成爲一名優秀的導演。
大學期間，她學習很是刻苦，還天天跑劇組，免費當勞動力，就是爲了學到更多的知識。
尤其是在一些知名大導演身邊學習，這些實踐經驗是在課堂上學不到的。
顧凝汐當然也自己動手拍攝，不過因爲資金有限，加上沒有足夠的資源，都是自己自導自演拍一些小短片。
大學四年東奔西走，這麼一通折騰下來，可謂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很多人對她的印象就是嬌滴滴吃不了苦的大小姐，她這番刻苦勤奮努力的表現也是讓很多的同學改觀了，甚至格外佩服。
當然了，顧凝汐這一通努力下來自然是沒有白費的。大學期間，她就獲得了好幾個含金量的獎項，比如大學生國際電影節金獎，青年電影展最佳新人導演……
顧凝汐開始動手收拾，書還不少。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總算分類收拾完，她在沙發上坐下來休息，拿起平板翻看着自己感興趣的劇本，打算買下版權，後續自己拉投資拍攝。
剛好看到一個很感興趣的劇本，她正看的沉浸，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沈墨謹打過來的，顧凝汐愣了一下，隨即接聽。
“還在顧家？”
“嗯，還在，我收拾些東西就準備回去了。”
沈墨謹道：“好，我知道了。”
電話就這麼掛斷了，顧凝汐有些不明所以。
懶得思考，搖了搖頭，她繼續看劇本。
半個小時過去，她總算將剩餘的劇本看完，站起來活動活動身子，房門在這時被敲響。
顧凝汐擰了擰眉：“誰啊？”
傭人道：“小姐，沈先生來了，顧總讓您下去。”
顧凝汐拉伸的動作頓了頓，一臉不可置信。
他還真的來接自己？
*
樓下，顧承明滿面笑容，格外熱情的招待着沈墨謹。
期間說了不少奉承話，但沈墨謹的神情都淡淡的，回應都可有可無，連敷衍都算不上。
顧承明心裏有些不舒服，他自詡老丈人的身份，覺得沈墨謹就該給自己面子。
心裏這麼想，表面上是不敢泄露半點情緒的，繼續說着圓滑的場面話。
“沈總啊，聽說您城東那塊地皮正在競標，您看顧氏企業怎麼樣？我們企業資歷深，在開發旅遊度假村這塊絕對是強者，您要是把這個項目交給顧氏企業，利潤這塊我們都好商量。”
沈墨謹不鹹不淡看了顧承明一眼，眼裏帶着幾分譏嘲。
價值上百億的項目也妄想獨自吞下，真是沒點自知之明。
“公司競標這塊底下人在負責，公司資質過了，競標計劃書讓人滿意，自然就屬於你了，顧總可以試試。”他淡聲道。
他這話說了等於白說。
顧氏企業近些年來的財報匯總都顯示虧損狀態，早些年還有資本撐一撐。到了今年，大環境不好，整體企業利潤更是下滑速度驚人，顧氏企業要是再沒有一個強有力的項目支撐，距離破產邊緣也就不遠了。
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實力能爭的過那些競標的企業。
顧承明急的火急火燎，勉強笑着：“沈總，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家人嘛總要互幫互助不是，您就看在小汐的面子上給顧氏企業一個機會？”
沈墨謹聞言，似笑非笑看了顧承明一眼：“這麼些年顧總對汐汐的好我都看在眼裏，我會衡量衡量的。”
顧承明臉上笑容有些掛不住，總覺得沈墨謹話裏有話。
這時候顧凝汐下樓來，沈墨謹第一時間察覺，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注視着她慢吞吞從樓梯上走下來，視線沒半點從她身上移開的跡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