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火在我手臂上燃燒。
皮肉被燒焦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那兩個男人被我的舉動嚇住了，停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喬嫚的臉煞白，她握着棒球棍的手在抖。
“你......你瘋了！”
“是啊，我瘋了。”
我看着手臂上的火光，笑得更開心了，“被你逼瘋的。”
我朝她走過去。
“你不是想打斷我的腿嗎？來啊。”
“你不是想看我跪地求饒嗎？現在我來了。”
我每走一步，喬嫚就後退一步。
她眼裏的囂張和得意，已經被恐懼徹底取代。
“別過來！你別過來！”
她尖叫着，把棒球棍扔在地上，轉身就想跑。
“想跑？”
我速度比她更快，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將她拽了回來。
“遊戲還沒結束呢。”
我用那只着火的手臂，死死勒住她的脖子。
火焰瞬間蔓延到她的頭發和衣服上。
“啊！”
喬嫚發出淒厲的慘叫，瘋狂地掙扎，拍打着身上的火。
“救命！救命啊！”
那兩個男人反應過來，沖上來想拉開我。
我另一只手抄起地上的棒球棍，回身一棍，狠狠砸在一個男人的膝蓋上。
“咔嚓”一聲脆響。
男人慘叫着倒地，抱着腿在地上打滾。
另一個男人嚇得不敢再動。
沈嶼已經看傻了，他掙扎着，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我拖着像火炬一樣燃燒的喬嫚，走到沈嶼面前。
“哥，你看。”
“欺負你的人，我幫你教訓了。”
“高不高興？”
沈嶼驚恐地搖着頭，眼神裏全是哀求。
我笑了笑，鬆開了手。
喬嫚像一團火球，尖叫着在地上打滾，試圖撲滅身上的火。
空氣中充滿了頭發和布料燒焦的惡臭。
我走到那個沒受傷的男人面前。
“解開他。”
我用棒球棍指了指沈嶼。
男人哆哆嗦嗦地跑過去，手忙腳亂地給沈嶼鬆綁。
我把棒球棍扔掉，然後看着自己那只已經燒得面目全非的手臂，慢慢地，用另一只手，把火拍滅。
劇痛讓我眼前陣陣發黑。
但我不能倒下。
我走到還在地上打滾的喬嫚面前，蹲下身。
她的臉被燒傷了，頭發也燒掉大半，昂貴的裙子變成了焦黑的破布，狼狽不堪。
她看着我，眼神裏是無盡的恐懼和怨毒。
“沈安然......你這個魔鬼......”
“謝謝誇獎。”
我站起身，拉起剛被鬆綁，還有些腿軟的沈嶼。
“哥，我們回家。”
沈嶼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扶着我，我扶着他，兩個人像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廢棄工廠。
身後，是喬嫚微弱的呻吟，和那個斷腿男人的哀嚎。
我們沒有報警。
我知道，喬嫚更不敢。
這件事，只能爛在肚子裏，成爲我們之間，一個永遠無法揭開的疤。
走出工廠，晚風吹在我的傷口上，又冷又疼。
沈嶼終於哭出了聲。
“安然......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他哭得像個孩子。
我沒有安慰他。
我只是抬頭看着天上的月亮，覺得今晚的月色，真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