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的光芒灑在波斯地毯上,鎏金紋飾的沙發陷下去一個舒適的弧度。
蔣昀洲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杯,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聲響,眼神裏帶着幾分玩味的不滿:“陸則言,你最近是不是故意耍我?”
陸則言正指尖輕點着黑檀木茶幾,目光落在不遠處演奏的爵士樂隊上,聞言淡淡抬眸:“什麼?”
“什麼?”蔣昀洲往前探了探身體,語氣裏的無奈藏都藏不住。
“這幾天,我平均每天發三條消息叫你來我這兒,但是你呢,要麼說臨時有急事,要麼就直接讓助理來打發我!”
你最近到底忙什麼呢?忙得連跟我坐下來喝杯酒的時間都沒有了?”
蔣昀洲說着,目光銳利地鎖住陸則言,像是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端倪似的。
陸則言收回目光,聲音平穩無波道:“沒什麼,就是在忙一些公司的項目。”
蔣昀洲嗤笑一聲,往後靠回沙發裏,雙臂抱在胸前:“陸氏集團最近有什麼大項目,能讓你陸則言忙到把你的發小當傻子逗?我可不信。”
他緊緊盯着陸則言,忽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促狹:“該不會……你最近天天都在陪着江晚音吧?”
“江晚音”三個字像一顆石子,驟然打破了陸則言周身的沉穩,他耳尖不易察覺地泛起薄紅。
原本從容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像是被人猝不及防地戳中了心事,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蔣昀洲見狀,眼底笑意更濃,伸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解鎖後晃到陸則言眼前:“你先別不承認,看看這是什麼?”
屏幕上赫然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陸則言視線緊緊地黏在身旁的江晚音身上,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也全然沒察覺自己被人偷拍了。
“陸則言,你自己看看你這眼珠子!”蔣昀洲笑得直搖頭,手指點了點照片裏的他。
“都快黏在江晚音身上挪不開了!還跟我扯什麼公司項目?我看你就是天天蹲守在人家姑娘身邊當望妻石呢!”
陸則言伸手就想去搶手機:“你什麼時候拍的?趕緊給我刪了!”
“哎哎哎,別搶啊!”蔣昀洲敏捷地縮回手,揣回口袋裏,笑得更得意了。
“這可是鐵證!以後你要是敢不認賬,我就把這張照片發出去,讓整個圈子都看看,咱們高冷的陸大總裁,是怎麼變成癡情種的!”
陸則言輕咳一聲,別過臉,耳根的紅意卻絲毫未減,他聲音低低道:“你別胡鬧。”
就在這時,一陣輕柔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二人的嬉鬧。
陸則言掏出手機,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時,臉上的窘迫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
他立刻按下接聽鍵,連聲音都放得又輕又柔,與剛才的窘迫判若兩人:“音音,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蔣昀洲見狀,立刻收了笑,挑着眉梢湊過去,故意做出偷聽的樣子。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些什麼,陸則言的眼神愈發柔和,連指尖都不自覺地放輕了力道。
“嗯,我現在和昀洲在一起。”他頓了頓,語氣裏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
“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回別墅的時候帶過去給你。”掛了電話後,陸則言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臉上還殘留着未散去的溫柔笑意。
他看向蔣昀洲時,語氣裏又恢復了幾分沉穩,卻難掩眼底的急切:“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就走了?”蔣昀洲挑眉調侃。
“真是重色輕友的家夥!”
陸則言沒反駁,只是嘴角微微上揚,眼底的溫柔藏都藏不住,快步朝外走去。
那背影,哪裏還有半分平日裏高冷總裁的樣子,分明是個急着去見心上人的毛頭小子。
蔣昀洲看着陸則言匆匆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忍不住低笑出聲:“栽了,恐怕是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