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腰去撿那幾根粗樹枝。樹枝有點長,交叉在一起。她用力一扯——沒扯動。再用力!咔嚓!樹枝是扯開了,但她用力過猛,腳下一個趔趄,重心不穩,“哎喲”一聲,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朝後坐了下去!
噗通!
一屁股坐在了厚厚的落葉堆上,雖然不疼,但手裏的竹筐也脫手甩了出去,剛撿的小半筐枯枝撒了一地。她四仰八叉地坐在那裏,褲子沾上了泥土和落葉,頭發也亂了,幾片枯葉還俏皮地落在了她的低馬尾上。
“嘶……”屁股倒是不怎麼疼,就是這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心有餘悸。
蘇晚晚四下張望,暮色籠罩的小樹林寂靜無聲,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響。
慶幸,還好沒人看見!她長長鬆了口氣,不然也太丟臉了。
蘇晚晚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拍拍屁股和褲子上的泥土落葉,又把頭發上的枯葉摘掉。
看着那幾根頑固地糾纏在一起、害她摔跤的粗樹枝,不由得好勝心也被激起來了。自己什麼時候被幾根柴火難倒過?
蘇晚晚沒再硬拽。仔細看了看樹枝的交叉點,發現它們是被幾根柔韌的藤蔓纏住了。她眼睛一亮,從旁邊找了塊邊緣比較鋒利的石頭,蹲下身,開始耐心地割那些藤蔓。石頭不夠鋒利,割起來有點費勁,實在不行的就拿大一點的石頭直接砸。汗水順着額角滑落,她也顧不上擦。
咔嚓!咔嚓!
好一會後藤蔓終於被割斷了。
蘇晚晚輕鬆地把那幾根粗壯幹燥的樹枝抽了出來,滿意地掂量了一下,嗯,很結實,耐燒!她把樹枝折斷成合適的長度,放進筐裏,又把散落在地上的細枯枝也仔細撿回去。
剛才摔跤的地方落葉特別厚,她索性在那片區域仔細翻找,又發現了不少被落葉覆蓋的、同樣幹燥的小枯枝。
天光越來越暗,蘇晚晚加快了速度。她專挑幹燥、易燃燒的細枝,也撿了不少中等粗細、相對好折斷的枯枝。很快,那個不算小的竹筐就被裝得滿滿當當,上面還橫着放了她割下來的那幾根粗樹枝。
她試着拎了一下,嘿,還真沉!不過比起挑水,這個重量還在她能承受的範圍內。她調整了一下姿勢,把筐子半背半抱着,一步一步穩穩當當地往陸家走去。
回到陸家院子時,天已經擦黑。
廚房裏亮着油燈,傳來洗鍋碗瓢盆的聲音。陸驍正坐在院子裏的小板凳上,借着最後一點天光修理一個農具,聽到腳步聲抬起頭。
當他看到蘇晚晚抱着那個裝得冒尖、還橫着幾根粗柴的竹筐,腳步穩健地走進來時,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驚訝。他原以爲這個嬌小姐頂多撿點引火柴回來,沒想到居然弄了這麼一大筐,而且看起來都是好燒的幹柴。
“喲,收獲不小啊?”陸驍放下手裏的工具,站起身,語氣帶着點調侃,但眼神裏多了幾分探究。他伸手想去接筐子,“給我吧。”
“不用,我自己能行。”蘇晚晚側身躲開,沒讓他碰,抱着筐子徑直走向廚房旁邊的柴火堆。她把筐子放下,開始把裏面的柴火整齊地碼放上去。動作雖然算不上多利索,但也條理清晰。
廚房門口,張桂芳探出頭來,看到那堆得小山似的柴火,也愣住了:“晚晚姑娘,這…這都是你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