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將她抵在樹幹上,鼻尖幾乎要擦過她的,“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沈螢望着他眼底的血絲,想起這些日子他批閱奏折到深夜,想起他總把她喜歡的桂花糕留到最後一塊。
她喉嚨發緊,想說些什麼,卻被他先一步堵住了唇。
這個吻帶着不容拒絕的霸道,卻又小心翼翼。
謝胤卿的手掌托住她後腦,生怕弄疼她分毫。
沈螢先是僵着身子,漸漸被他掌心的溫度燙紅了眼眶。
“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謝胤卿抵着她額頭,聲音啞得厲害,“我要你當我的皇後,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邊。至於那些人……”
他眯起眼,周身戾氣乍現,“誰敢動你,朕就讓他後悔來到這世上。”
沈螢伸手環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胸口。
沈家人傷她太深,她本來對人心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哪怕是他。
但這一刻,所有的反對聲、流言蜚語,都抵不過懷中這具溫熱的軀體。
她忽然懂得,原來人心不是不會再熱,只是要看,那個人是不是值得。
御書房裏靜悄悄的,案頭燭火明明滅滅。
謝胤卿握着朱筆,眉頭微皺,正逐字批閱奏折。
沈螢坐在一旁矮凳上,指尖靈巧地穿梭在繡繃間,絲線在綢緞上勾勒出細密花紋。
她抬眸看了眼全神貫注的謝胤卿,輕聲問:“我在這兒,會不會打擾到你?”
謝胤卿筆下一頓,抬眼望向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不會,你在我反而會比較安心。”
沈螢鬆了口氣,低頭繼續手中的繡活。
可沒等她繡上幾針,御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一陣香風裹挾着腳步聲傳來。
太後扶着宮婢的手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姜霜白。
太後瞥見沈螢,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怎麼把她帶來御書房了?”
謝胤卿將奏折放下,語氣冷淡:“她在並不會打擾朕。”
太後冷哼一聲,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忽然開口:“聽說陛下要親自去南國談判?”
“沒錯。”謝胤卿簡短回應。
太後瞥了眼沈螢,語氣帶着幾分意味深長:“還要帶她一起去?”
“朕不過是帶她回故鄉。”謝胤卿眼神堅定。
“那她回去以後還會再來上京嗎?”太後追問。
“自然,朕說過要讓她做皇後,就一定會做到。”謝胤卿聲音沉穩,不容置疑。
太後冷笑一聲,轉頭看向姜霜白,又轉回謝胤卿:“既然你要去南國,就讓霜白與你同去。”
謝胤卿微微一怔,眉頭皺起:“爲何?”
“就當帶她見識見識,正好霜白說想去看看江南水鄉。”太後說這話時,眼神裏滿是不容拒絕的意味。
謝胤卿面露爲難,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姜霜白見狀,趕忙上前幾步,福了福身,聲音軟糯:“求陛下成全。”
謝胤卿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沈螢,眼裏滿是詢問。
沈螢心裏雖有些不是滋味,卻還是強笑着說:“我不在乎的。”
謝胤卿抿了抿唇,猶豫片刻後,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吧。”
姜霜白難掩喜色,忙屈膝行禮:“謝陛下開恩。”
謝胤卿看着姜霜白離去的背影,臉色愈發陰沉。
沈螢默默收起繡繃,走到他身邊,輕聲說:“別不開心了,不過是同路而已。”
謝胤卿伸手握住她的手,緊緊攥着:“我只擔心你會多想。”
沈螢搖搖頭:“我信你。”
謝胤卿將她輕輕摟進懷裏,低聲說:“等這次從南國回來,我就立刻昭告天下,立你爲後。誰也不能再分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