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茶樓內,茶香四溢。
一樓散客透過窗戶知道外面的情況,現在看到步悔思進來,紛紛回到座位端着茶杯,餘光追着她的背影上樓。
推開二樓包間門,房內只有兩人,江支離和年輕的侍從。
年輕侍從禮貌頷首,目光好奇的打量着她:“步小姐。”
步悔思來到江支離面前:“見過六皇子。”
江支離禮貌點頭,她便直接坐到他對面。
剛剛在外面的話和態度,有故意的成分,雖然江支離確實擁有她喜歡的外貌,但她又不是什麼戀愛腦。
雖不知江澈爲什麼反應怪異,但他不高興,自己就高興。
江支離看向侍從:“斟茶。”
“啊,是!”侍從像個毛頭小子,上前一步翻茶杯,倒茶,端放在步悔思面前,“步小姐請喝茶。”
步悔思奇怪的看了一眼侍從,這種水準的下人,可以服侍皇子嗎?
包間門被敲響,門口是跟來的江澈和步將離。
“六哥,你今天怎麼出來了?”
二人走過來,江澈站在一側開口問道。
步將離像是怕生人一般,半個身子隱在江澈後面,無聲行禮。
江支離轉着茶杯:“聽說有遊醫路過,出來見一面。”
江澈:“見到了嗎?他怎麼說?”
江支離淡然搖頭:“和以往一樣。”
周軒緊着嘴角,忍不住插嘴:“那個遊醫看着像騙子,一點都不像是大夫。治不了還要看病錢!”
“別多嘴。”江支離淡聲斥責。
步悔思盯着他的臉,覺得他情緒太過平淡了,失望不甘全都感覺不到,既然不抱希望又爲什麼要出來見一面。
步將離上前一步,抿着唇,眼神掙扎:“需要我幫忙看看嗎?我不如師父,要不是暫時聯系不上師父,我或許可以叫他來看看。被病痛折磨一定很難受吧?”
江澈後知後覺:“對,阿離是神醫白鶴的弟子,說不定......”
“不必了。感謝你們的好意,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清楚,這次出來更多是找個借口透透氣,誰知道還有多少時日。咳咳!”
江支離用手帕遮掩咳出的血絲,抬手:
“周軒,去結賬。”
“是!”
侍從周軒立刻跑下樓。
江澈眉頭微皺,指着周軒離開的方向:“那人很面生,六哥的貼身侍從之前不是他吧?”
江支離放下手帕:“這是母後新找來的。之前那個燙傷了腿,回老家了。”
步悔思聽明白了,皇後找的人,還這麼不專業,說不是故意找的,她都不信。
這個江支離不僅不受皇寵,皇後眼中只怕也不喜他。
但對外,皇後的口碑卻很好,老雙面人了。
看到周軒回來,江支離撐桌起身。
“我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幾位隨意。”
周軒上前扶着。
步悔思也起身,跟着他就要走。
江澈看她的動作,叫住她:“步悔思你去哪?”
她回頭,理所當然道:“當然是跟着他啊。”
聽這話的江支離停下,回頭看了一眼。
江澈眉頭緊皺:“你們還沒成婚呢,你和六哥也不熟,不要給他添麻煩。”
步悔思無語看他:“就是因爲不熟,成婚日又突然,兩人還不了解,趁現在才要多了解一下。”
步將離眼底充滿不解,她想什麼呢?
難道不是該想辦法解除婚約?還是想欲拒還迎,靠和江澈反着來吸引他?
江支離見步悔思回答完就朝他走過來,只得開口:“今日不方便,我不太舒服,回去怕是就要吃藥睡下。”
“那更好。”步悔思擺擺手,“我提前學習一下應該如何照顧你。”
他不舒服,她檢查起來更方便,有些病因不顯現時很難看出問題。
“......”
不僅江支離,其他在場的人也被她的回答弄得摸不清頭腦。
別人恨不得躲遠點,她倒是上趕着。
江澈心裏莫名竄上一股火氣,語氣有些難聽:“你的感情真是淺薄,變得這麼快。”
步悔思冷笑勾唇,側頭挑眉:“重如千金的承諾都可以隨意打破,更何況虛無縹緲的感情。”
“你!”
步悔思再懶得搭理渣太子,直接走到江支離身前:“走啊。”
介於她剛剛的話,江支離不好再推辭什麼,默認將她帶走。
他們走後,步將離看着面帶薄怒的江澈,手攥緊。
她眼眶一紅,低下頭:“看樣子妹妹還在介意之前的事情,阿澈,都是我的錯。要不我還是把你讓給她吧。”
“你說什麼呢!你總是這麼善良,剛剛還想給六哥看病。六哥那個病只怕你師父來了也沒用。到時候別人還會覺得你醫術不行。你總是先擔心別人,也多想想自己。”
江澈的注意力收回來了,步將離鬆了口氣,拉着他,小女子羞澀靠着:“你的話,我會聽的。”
樓外,步悔思直接跟進馬車,坐在一旁。
馬車啓程,江支離看她,道:“你是爲了氣太子吧?我先送你回去。”
步悔思搖頭:“才不是。看他不高興,我確實高興。不過要跟你走是認真的。未婚夫,我們的婚約可是聖旨,我並不想毫無接觸就嫁過去。”
“抱歉,我並未想拖累哪位姑娘。”江支離垂頭看着馬車底。
“道歉也輪不到你。”步悔思靠着馬車。
“咳咳!”江支離撇過頭捂着嘴,一副胸腔要咳到沒氣爲止的錯覺。
步悔思觀察着,眉頭緊皺。
雖然還沒能靠近觀察,但也能感覺到他因病的脆弱,一些細節讓她將重點放在各種肺炎方面。
一紙婚約將他們綁定,他出事對自己沒有好處。
她縮在袖子裏的手,從空間裏拿出一瓶溫和的止咳藥水,將瓶身貼紙撕掉,橡膠蓋拿掉,這才遞過去。
“這是止咳用的,喝下去能舒服一些。”
江支離咳嗽聲終於停止,他轉頭看過來。
棕色半透明的瓶子裏是不明液體。
步悔思見他沒動,往前遞了遞。
“謝謝。”江支離這才禮貌接下,但他沒有要喝的意思,而是舉着瓶子觀察瓶身,“這個瓶子看着很特別,你從何處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