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有很多飲料和酒,煙脂隨手拿了瓶果酒過來,她撬開瓶蓋,聞了一口味道,妥了。
煙脂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透明的酒漿倒入杯中,濃鬱的果香沁人心扉。
煙脂自顧自喝了一大杯,不過一會兒,白皙的肌膚上就出現了一層淡淡的薄紅。
她朝着沈酌晃了晃瓶子,溫軟的嗓音帶着一絲引誘:“沈總喝嗎?酒很香哦。”
沈酌沒理她,他低頭看了一下腕表,準備離席了。
本來還想和陳導談一下後續合作的事情,但是身邊這個女人今天格外不對勁,爲了避免節外生枝,還是把時間約在下次吧。
煙脂也不生氣,又是一大口抿了下去。
面若桃花,氤氳紅潤,一副醉美人的姿態,別樣風情頓生。
“是不想喝?還是——”煙脂眼波流轉,瀲灩雙眸宛若帶着一個小鉤子,把人勾得心都酥了,“想讓我喂你喝?”
“噗嗤——”
陳導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這是他們可以聽的嗎?
在場所有人都面色各異,仿佛吃到了什麼驚天大瓜一樣激動。
天呐。
沒想到一向清冷高貴的煙美人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這撩起人來也太勾人了,也就沈總能夠坐懷不亂,這還是吵架的時候,不敢相信他們私底下能有多甜。
啊啊啊,激動死了!
在場的大半都是追星人,遊走在娛樂前列,有人立刻拿出手機,唰唰唰組建了一個“cp”超話。
#煙美人與沈總的小劇場#
“咔嚓——”
一張照片被拍下。
圖上是煙脂拿着酒杯,含笑問沈酌要不要喝的情景,她臉泛紅霞,眉目含情,姿態慵懶嬌媚,看向沈酌的眼神裏帶着一絲委屈。
超話不到建了十分鍾,這張照片就上了熱搜,一水的cp粉瘋狂涌入,紛紛在下面評論磕到了。
——“啊啊啊,煙煙好像一只撒嬌的波斯貓耶,沈總就是逗貓的主人,這太好嗑了吧!”
——“沈總是不是男人,現在還坐懷不亂,太不像話了,不行就換我來!”
——“我的天,以前總覺得煙泠太美和誰都沒有cp感,原來是沒遇到更帥的人,不是我說,之前營銷的那些都是什麼歪瓜裂棗?”
沈酌起身,面容冷淡:“我先走了,各位慢用,陳導,咱們下次再約時間談合作的事情吧。”
說完。
他邁開長腿大步離開。
陳導“啊”了一聲,下意識看向煙脂。
只見剛剛還貌似醉酒的女人此刻卻精明地眯眼,冷笑一聲:“跑?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陳總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他總覺得煙泠看沈酌那個眼神,怎麼那麼像西天取經裏妖怪看唐僧呢?
煙脂也順勢起身,扔下一句“家裏有急事,陳導你們慢慢吃。”
什麼家裏有急事,是急着去尋夫吧。
陳導默默地吐槽一句。
他扒拉着手裏的碗筷,想拿手機刷一下短視頻,卻意外發現煙泠又又又又上熱搜了!
還是因爲一張照片。
他點開一看,笑了,這不是剛剛的場景嗎?
下面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評論,紛紛說自己是cp粉,從今天開始要成爲兩人結婚生子的見證人,還創建了一個詭異的cp超話?
陳導掃視大廳:“誰拍的?”
在他威嚴的目光下,有個小助理弱弱地舉起了小手,瑟瑟發抖道:“導演,是我……我看他們太好嗑了,一時沒忍住,沒想到上了熱搜……”
“對不——”
豈料。
陳導立刻打斷了他。
“那個,你們創建的cp超話叫什麼?”
啊?
小助理呆住。
陳導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能不能讓我當大主持?”
——
沈酌走得很快,煙脂費了老大勁才追上他的步伐。
“沈酌,你等等我……”
煙脂望着眼前腳步飛快的男人,嗓音不自覺帶了點委屈。
她停住腳步。
水光瀲灩的杏眸輕眨,氤氳起一層薄薄的霧色,眼眶不知不覺地紅了。
“我好累,追不上你了。”
“你都不知道停下來等等我,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冷漠無情的狗男人。”
嬌氣的大小姐受了委屈,不管不顧地開始口不擇言起來,可即使是最惡毒的話語,從她嘴裏說出來都像是在撒嬌。
沈酌頭也不回:“是啊,我就是個冷漠無情的男人,所以我爲什麼要等你?”
話是這麼說。
可他的腳步還是漸漸停了下來。
煙脂彎了彎唇,快步走了上去。
地下車庫。
純黑色的邁巴赫旁,車身在燈光下展現出流利的線條,昂貴的特制玻璃上折射出一對男女站立的倒影。
沈酌低頭看了下腕表,表情冷淡:“煙脂,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沒有空陪你玩在這裏過家家。”
煙脂踩上他的鞋,柔軟的身體宛若水蛇一樣攀上他的肩,肌膚相貼,感受到男人一瞬間的僵硬,女人滿意地勾起了唇,語氣曖昧:“我知道,但故人見面,你確定要一直對我這麼冷淡嗎?”
沈酌從來沒有一刻這麼難熬過。
女人柔軟的肌膚主動貼了上來,是他在夢裏肖想過無數遍的場景,她身上那股沁人心扉的清淡果香縈繞鼻端,只需要淺淺呼吸,就像被烙下印記,逃無可逃。
就如從前一般。
她輕輕勾手。
他便如同深陷地獄的惡鬼見到貢香一樣,毫無廉恥之心地拼命去渴求、索取。
沈酌厭惡這樣的自己。
像個蠢貨。
即便如此。
也依舊得不到對方的一點憐憫之心。
他後退一步,短暫地隔絕了那股沁人的馨香,冷眼藐她。
“如果你還想像以前一樣玩弄我,那很抱歉,我無可奉陪。”
沈酌的話令煙脂心尖一顫。
她細白的五指攥緊掌心,抬頭,溫軟的嗓音在那一瞬間帶着一絲哽咽:“對不起。”
沈酌一怔。
只見女人精致瑰麗的面容在一瞬間變得蒼白,她似乎很愧疚,濃密纖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碎的剪影,微微顫抖着,像蝴蝶駐足時無聲扇動的翅膀。
脆弱,又可憐。
沈酌原本脫口而出嘲諷的話在此刻熄了火。
他別過臉。
眼尾不知不覺地紅了。
“不需要。”
“煙脂,我們已經過去了,你以後可以離我遠一點嗎?”
煙脂的心好似被一雙大手緊緊攥住,疼得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曾經是她對他說出的話,沒想到時過境遷,自己也再次體會到了這份痛苦。
她不管不顧地撲上他的胸膛,長臂緊緊攬住他的脖頸,嗓音帶着哭腔:“不要,當初是我錯了,我想補償你,你不要這樣對我,好嗎?”
沈酌渾身僵住。
有什麼灼熱的液體一滴一滴沾溼了他的衣襟。
是煙脂。
她哭了。
在他懷裏哭得很難過。
沈酌沉默了片刻,抬起手,一下又一下地幫她順氣。
就像從前一樣,無數個難過的夜晚,他也是這樣,略顯稚嫩的手掌無聲地替她拍背,趕走她所有壞情緒。
煙脂無可避免地又想到了這一切。
她眼淚洶涌,悲傷宛若河水沖壩般決堤。
五指攥緊他的衣袖,吸着濃重的鼻音說:“像從前一樣,好嗎?”
沈酌沒有說話。
一秒、兩秒、三秒。
煙脂忐忑不安地抬頭。
只見他抽出紙巾,一點一點地替她擦幹淨了臉上的淚,才從幹澀的喉嚨裏擠出沙啞的聲音說道。
“回不去了,忘了吧。”
“你哭起來的樣子很難看,以後都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