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看着她的設計稿,把自己手裏的一沓都拿了出來。
“我不知道舒與爲什麼有我的設計稿。”
“這是我的原稿。”
“當初設計的時候,我想了好久,丟了至少十張廢稿,才敲定了這件禮服。”
林柔失望的看向溫舒與,“我真沒想到,舒與會偷別人的勞動成果。”
“我林氏雖然一向與人爲善,但舒與一直不承認,我們只能上法庭了。”
“你當我譚氏是吃素的嗎。”宋綰冷厲的嗓音驟然響起。
她徑直走上台,站在溫舒與身前。
掃了一眼兩件一模一樣的禮服,視線看向台下的評委。
“溫舒與是我司服裝部總監,是我親自挑選的設計師。”
“第一,我宋綰不會做出自砸招牌的事情。”
“第二,她設計衣服期間一直和我住在一起,我可以證明,她沒有抄襲。”
“第三,溫舒與眼睛失明,是怎麼偷到林柔設計的圖稿,然後又一筆一劃描摹出來的?”
她犀利的發言,讓場內的人開始議論。
——“對啊,那個溫舒與眼睛看不見,是怎麼抄襲圖稿的啊?”
——“譚氏是我們京市第二世家,不至於做出自砸招牌的事情吧?”
——“林柔還是第一豪門周家欽定的兒媳婦呐,她也不至於蠢到自毀名聲吧?”
——“誰說瞎子沒法抄襲,她要是和宋綰狼狽爲奸呐?一個人偷一個人抄,這不還是抄襲嗎!”
——“包庇!包庇!包庇!”
……
宋綰聽着他們的叫喊,眉心緊擰。
她剛要奪過主持人手裏的話筒,和他們爭辯,手腕突然被拉住。
溫舒與拍了拍她的手,把宋綰拉到身後。
“我來。”
宋綰看着站在她身前的人,心底泛起觸動。
這個女孩,是不是就是在議論議論指點中,長大的呢?
溫舒與面向台下所有人,有力的嗓音沒有一絲怯懦。
“我可以現場繪畫圖稿,來證明我沒有抄襲。”
轉身詢問林柔,“林設計,你敢在所有人面前,親筆繪出這份圖稿嗎?”
林柔抬腳走到她面前,挺了挺胸脯,“敢!”
“我林柔的設計稿,爲何不敢!”
工作人員得到指示後,立馬將東西擺了上去。
所有光線打在台上繪畫的兩人身上。
相對於林柔,衆人還是比較好奇,一個失明的人,怎麼繪畫圖稿,都把目光看向溫舒與。
她一身鵝黃色連衣裙,長發規整的盤在腦後,額前灑落着絲絲縷縷的碎發,此刻專心致志的勾勒筆下的圖稿。
林柔時不時瞥她一眼,暗道溫舒與不自量力。
她輸定了。
這次她林柔一定要把溫舒與死死踩在腳下!
嘴角勾了勾,林柔接着設計圖稿。
周硯遲想到宋綰家裏的那枚紐扣,拿出手機給助理發去了消息。
【去瀾灣小區調監控,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出入小區。】
【好的周總。】
十五分鍾後,林柔的聲音率先在場內響起:“我好了。”
溫舒與筆下動作不停,她摒棄周糟的猜疑謾罵,接着去設計未完成的圖稿。
十分鍾後,溫舒與停筆。
鏡頭聚焦在她的稿件上,看着一模一樣的稿件,各評委瞬間議論起來。
“溫小姐,設計圖稿一模一樣,請問你怎麼證明自己沒有抄襲?”
溫舒與拿着那件設計稿起身。
她詢問衆人,“你們知道爲什麼一張圖稿上,我只給禮帽塗上顏色嗎?”
衆人討論,沒一人知道。
溫舒與側頭面向林柔,“林小姐,你說設計稿是你設計的,那你說說看,爲什麼禮服沒有塗色,偏偏帽子塗色了呢?”
林柔眼神閃了閃,“我、我這麼做是因爲、”
“是因爲帽子比較高,所以才塗上色的。”
“對!就是這樣!”
溫舒與聽着她的回答,嗤笑一聲,“你確定嗎?”
林柔指腹悄然捏緊,她挺了挺胸脯,“確、確定!”
溫舒與微微點頭。
而後在所有人注視下,倏地把模特頭頂的禮帽摘了下來,徑直走到畫板邊,拿着削鉛筆的小刀,猛的插進了帽子裏。
衆人驚呼,裁判全都站了起身。
林柔看着拿着小刀捅進去的溫舒與,腳步恐懼的後退着,生怕她發瘋,誤傷了自己。
溫舒與抽出小刀,丟到一旁。
她拿着破碎的禮帽,用力一扯,那頂墜着流蘇的大檐帽,當即被一分爲二。
溫舒與將內襯撕掉,把帽子的裏面展示給衆人看。
“我設計的禮服,都有我的名字。”
“或在不起眼的衣兜裏,或者在珍珠的凹陷裏,又或者在內襯裏。”
她將裏面的三個字展示給衆人看。
“就像這件禮服,我將溫舒與三個字,縫制在了帽子的內襯裏。”
“因爲帽子的內襯是黑色的,所以我的設計圖稿上,唯獨帽子上滿了色。”
溫舒與轉身面向林柔,犀利追問,“這一點,林小姐怎麼抄襲?”
林柔看着帽子裏的【溫舒與】三個字,身形猛的一晃。
她不停的吞咽着,原本被吹捧的紅潤的臉頰,此刻一片蒼白。
溫舒與步步逼近她,嗓音又冷又沉。
“你可以臨摹多遍我的設計稿,也可以偷我的設計理念,但你永遠不知道,我設計禮服時,想的是什麼。”
“就像這次,你不知道帽子裏有溫舒與三個字。”
“我知道!”林柔立馬反駁,“我只是忘記縫上去了!”
溫舒與嘴角輕蔑的勾起,“你知道什麼?”
“知道在帽子裏縫上溫舒與三個字?”
大腦一片混亂的林柔,脫口而出,“對!”
“我就是忘了!”
溫舒與聽着她的話,緩緩的退到了一旁。
她將帽子放在一邊,於衆聲喧囂中挺然而立。
就在這時,溫舒與身後的LED大屏,自動投放了一條監控。
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戴着鴨舌帽,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女人,進去了溫舒與所在的小區,一路來到了601門前。
她從衣服裏拿出鑰匙,擰開了房門。
剛要走進去的時候,被一只狗一口咬到了手臂。
女人忍着疼沒出聲,把狗踢到安全通道下面,拉開衣袖查看,上面有一個清晰的狗牙痕跡。
再然後,衆人看到女人走進了房間。
視頻戛然而止。
所有人看向,臥在溫舒與旁邊的米白色金毛,赫然和視頻上的是同一條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