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還是那家優雅的西餐廳,董瑞迪悠閒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大門口,仿佛正在等待着什麼人。
他的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桌子,想起剛剛秘書告訴自己,賈靜宣每個下午都會自己一個人來這個地方喝咖啡。
雖然不確定是不是因爲自己的緣故,但是董瑞迪還是罕見地有了幾分好心情。
反正若是不是,無礙於自己的計劃,若是是的話......自己的計劃自然也容易實行得多。
“叮鈴——”從餐廳門口傳過來的門鈴聲打斷了董瑞迪的思路,他抬起頭,看見袁箐箐緩緩地走了過來,臉上洋溢着笑容,手上跟昨天一樣,大包小包的,讓董瑞迪不由得有些懷疑,這個女人除了每天逛街還會做什麼?
“瑞迪,你找我什麼事啊?!”袁箐箐自行走到董瑞迪對面的位子坐下,優雅地點了一杯咖啡,又問道。
這個男人,一向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像現在這樣子主動找自己過來,可還真是罕見。每次想到這裏,袁箐箐對唯一一個能讓董瑞迪與衆不同地對待的賈靜宣就嫉妒非凡。
哼!那個賤人哪裏比自己好?不過是一個不知情趣爲何物的木頭女人罷了!袁箐箐撇了撇嘴,狠狠地灌了一口咖啡壓下自己的怒火,殊不知自己的行爲都落入了董瑞迪的眼裏。
“嗯......”董瑞迪看着對面女人近乎瘋狂的眼神,有些不屑,眼角卻眼尖地在餐廳門口的一角瞥見了一片嫩綠色的衣角,不知道爲什麼,直覺地,他知道那是賈靜宣。
呵,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女人,居然對自己影響這麼大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箐箐......”董瑞迪微微搖了搖頭,語氣十分抱歉地向着袁箐箐道,“我們......分手吧。”
說完這句話,他又不由得對自己不屑,什麼時候,自己也變成了這種曾經最厭惡的人呢?
話音未落,對面的袁箐箐臉上已經變得一片猙獰。
他要跟自己分手?爲什麼?難道又是因爲那個小賤人?心裏的小人幾乎是在狂吼,仿佛恨不得將那個所謂的“小賤人”拖出來碎屍萬段。
“爲什麼?”袁箐箐收斂了自己猙獰難看的臉色,轉而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茫然無措地看着董瑞迪,稍稍帶着哭腔,“是因爲靜宣麼?”
“......”董瑞迪看着對面的女人,在心裏笑笑。
小魚,上鉤了呢。那麼,我可就不客氣了喲!
“......是的。”董瑞迪微笑着說,笑容裏滿滿的都是陽光和快樂,仿佛只要想到那個人,都能讓他這麼愉快。
袁箐箐的臉色變得鐵青,猙獰得好像是一只可怖的惡獸。
果然!又是那個小賤人,她爲什麼總是跟自己搶東西?自己又哪裏比不上她?這個男人是眼睛瞎掉了麼?!她的心裏居然不僅僅是被甩的狂怒和被那個人壓下的不甘,還有一絲酸意。
“瑞迪......”袁箐箐低下頭,讓劉海遮住自己眼底的惡毒,泫然欲泣道,“爲什麼?她已經有方俊炎了不是麼?”
“對不起......”董瑞迪仿若十分愧疚地道,眼裏卻是快意。
“可我只有你啊!”最後一句話,袁箐箐幾乎是吼出來的,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她自己恐怕都已經分辨不清了。
假作真時真亦假,或許在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假戲真做了吧?
可是,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卻要和自己分手呢?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比自己好?
“對不起......”董瑞迪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聲音莫名有些沙啞,“可我,就是愛上她了。”
她的身邊已經有方俊炎了?
不。她是他的。
他的東西,就算只是一個棄子,那也是他的,絕對不會屬於別人。
絕對......不會允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深深地刻在我心裏了。”董瑞迪按着自己的心髒,笑着說。
“爲什麼?”袁箐箐用力地搖了搖頭,大聲呐喊道,“我不信!我不信!”
“她是你的所愛,那我是什麼?!”
“我對你付出的真心,還不夠麼?!”
真心?董瑞迪低下頭,不讓袁箐箐看見他此時的表情,卻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可笑,到底是對自己的真心,還是對錢,對那些物質的真心?!
董瑞迪突然很想這麼問她。
“抱歉......”董瑞迪仿若無力地躺在椅子上,用手遮住了臉,掩蓋住他此時的表情。
怎麼說,這個女人也陪了自己幾年了,就當是對一個玩具的施舍,他也不會撕破臉皮,更何況,他後面的計劃,可還是需要她的幫助呢。
賈靜宣,你的父親欠我家的,我會從你賈家身上,從你身上,一點一點地,討回來。
你父親欠我父親的,自然也應該用生命去償還。
反正,一命換一命,很劃算,不是麼?
董瑞迪轉身走了出去,背影莫名有些蒼涼。
“......”袁箐箐站在原地,眼裏迸發出無限的恨意。
賈靜宣,你夠狠!
沒想到,就算是我防成了這樣,你也能勾引到董瑞迪。
呵,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說起來,你的命,好像就挺不錯呢。
袁箐箐內心深處,有什麼在腐蝕着她最後的良知和純真。
門外一個隱蔽的角落裏,賈靜宣蹲着,思想有些飄忽。
她突然想起自己剛剛在餐廳門口所眼見的。
雖然距離有些遠,聽得不是很清晰,但也足夠讓她知道一些東西了。
董瑞迪他......愛的是自己麼?
那向袁箐箐的求婚又算什麼?他把女人當成什麼了?!
可是,怎麼,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心裏的那股悸動呢?
賈靜宣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自己的父親所做的事,雖說沒有證據,卻也是有嫌疑。
她,怎麼可能再那麼自然地面對董瑞迪?
殺父之仇麼?
果然,自己今生,是與他無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