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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響裏傳出陳浩十分鍾前在後台的聲音。
“媽，那個傻X老師肯定會跪。這次我拿了冠軍，爸那幾棟樓又能漲價了吧？”
“放心，評委都打點好了。你只要把AI生成的稿子念出來就行，記得表情要深沉點。”
現場幾千名家長和學生瞬間炸鍋。
憤怒的聲浪掀翻屋頂。
陳建國在VIP席上臉色鐵青，抓起對講機咆哮。
“技術部都在吃屎嗎？給我關掉！”
舞台上，陳浩把平板狠狠砸在地上。
“假的！都是假的！是她黑客入侵！是她陷害我！”
我冷笑一聲，搶過主持人手裏已經沒人管的話筒，大步走到陳浩面前。
“既然你說是假的，那脫離了網絡，脫離了預設的題目，應該也能出口成章吧？”
我把話筒遞到他嘴邊。
“來，陳浩同學，別害羞。給大家現場展示一下，什麼叫文學神童。”
陳浩哆嗦着嘴唇，額頭上的冷汗把發膠都化開了。
“我......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什麼？我思故我在？”
我冷笑着接話。
“還是想說由於系統故障，無法生成回答？”
“你閉嘴！”
陳浩崩潰大喊，下意識地看向台下。
“媽！快給我手機！我要查......我要查資料！”
這一聲媽，這一句查資料，通過沒關的話筒傳遍全場。
實錘了。
這就是個離了外掛就是文盲的巨嬰。
直播間裏，彈幕已經看不清了。
“臥槽！這是大型翻車現場啊！”
“這就是天才？連話都說不利索？”
“那個老師是被冤枉的！我們被當槍使了！”
“退錢！陳家詐騙！”
王莉見勢不妙，沖上台想撕扯我。
“你這個賤人！你做了什麼手腳！我要殺了你！”
保安沖上來攔住她。
憤怒的觀衆已經開始往台上扔東西，場面徹底失控。
我站在混亂的中心，看着步步逼近的王莉，沒有絲毫退縮。
“你說我嫉妒他的才華？”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疊折好的紙，對着鏡頭抖開。
“這是陳浩上一篇獲獎作文《星空下的守望》。裏面有一句‘炙手可熱的冰雪融化在我的心頭’。炙手可熱，形容權勢大，氣焰盛，怎麼能用來形容冰雪？”
我逼近陳浩一步。
“這是AI常見的邏輯幻覺，詞義混淆。我教了你兩年，糾正過你三次，你改了嗎？沒有。因爲你根本不看，你只會復制粘貼！”
陳浩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褲襠處洇溼了一片。
就在這時，全場燈光突然熄滅。
陳建國下令拉閘了。
黑暗中，我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向我沖來。
我對着即將失去信號的直播鏡頭，喊出了最後一句話：
“掐斷也沒用！我已經把陳浩過去三年所有作文的AI查重報告，以及你們買通評委的證據，發到了省教育廳和各大媒體的郵箱！這就是你們要的真相！”
下一秒，一只粗壯的手臂從黑暗中勒住了我的脖子。
“帶走！別讓她再說話！”
我被一群黑衣人強行拖向後台，但我沒有掙扎。
因爲火已經點着了。
就算把我燒成灰，這把火也滅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