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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周霆琛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臉色瞬間煞白。
“你再說一遍？”
助理的聲音帶着哭腔，在寂靜的客廳裏格外清晰，
“周總......注資方剛發來正式函件，明確表示......取消一切注資意向......”
“我們、我們怎麼辦啊？”
“備用金已經劃去拍真愛之心了，項目那邊明天就要付第二期款......”
周霆琛手機差點脫手。
他踉蹌一步，扶住沙發靠背。
“不可能......之前明明談得好好的......合同細節都敲定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瞪向我。
“是不是你？沈清辭！是不是你沈家搞的鬼？”
“你們自己完了，就見不得我好是不是？”
我跪在玻璃渣上，膝蓋和手掌的疼痛早已麻木。
看着他慌亂失態的樣子，心裏只覺得一片冰涼。
扯了扯嘴角，聲音嘶啞，
“周霆琛，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一個連自家公司都保不住的破落戶女兒，哪有本事攪黃你周大少爺的好事？”
周瑤也慌了，顧不得再裝柔弱，急急拉住周霆琛的手臂。
“霆琛哥，那現在怎麼辦？”
“錢......錢是不是沒了？”
“要不把真愛之心退掉，先解燃眉之急，我要不要禮物都不重要的。”
以往周瑤這番以退爲進的話術，總能惹得周霆琛越發心疼。
經常是大手一揮，再送上好幾倍的禮物才行。
可此刻，他煩躁地甩開她的手，
“退什麼退？”
“拍賣行的規矩，落槌成交，概不退還！”
周霆琛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客廳裏來回踱步，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不行......得趕緊聯系上那個注資人......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這裏面一定有誤會......”
他喃喃自語，猛地又抓起手機，對着那頭吼道，
“給我查！不管用什麼方法，立刻把那個神秘注資人的聯系方式給我弄到手！”
等待的時間，對周霆琛而言無疑是煎熬。
他不停地打電話，語氣從最初的強硬到後來的懇求，臉色越來越灰敗。
“李總，您那邊有沒有門路......幫忙遞個話也行......”
“王董，您看能不能幫忙約見一下......什麼？您也聯系不上？”
“怎麼會查不到？一個能拿出這麼大筆資金的人，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他摔了手機，又撿起來，眼底布滿紅血絲。
周瑤在一旁大氣不敢出，只是不安地看着他。
我依舊跪在那裏，像個局外人。
冷眼旁觀這場由他們親手導演的鬧劇，漸漸走向崩盤。
不知過了多久，周霆琛的手機再次響起。
他幾乎是撲過去接起，聲音帶着最後的希冀，
“怎麼樣？查到了嗎？”
電話那頭說了幾句。
周霆琛的眼睛驟然亮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好！好！把號碼發給我！立刻！”
他掛斷電話，手指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在屏幕上快速輸入剛剛收到的號碼。
然後，深吸一口氣，撥了出去。
“嘟......嘟......”
單調的等待音在寂靜的客廳裏回蕩。
周霆琛緊張地屏住呼吸。
周瑤也湊了過來，一臉期待。
下一秒——
一陣清脆熟悉的手機鈴聲，突兀地從客廳的角落響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