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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曼谷的雨季悶熱潮溼,我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清爽。
我躺在普吉島海灘的躺椅上跟閨蜜聊天。
“小艾,你知道嗎?他們剛才又給我打電話了。”
“又打了?說什麼?”
“婆婆說,只要我給錢,他們就把陸家名下的所有房產都轉給我。”
“你看,他們的記性突然又好起來了。”
“你......答應了嗎?”
我端起椰子水:“我說,讓他們先給我發所有銀行卡和保險櫃的密碼,證明誠意。”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小艾倒吸涼氣的聲音:“晚晚,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嘛。”
我笑着說:“他們不是最擅長忘記嗎?那就讓他們嚐嚐,被人忘記是什麼滋味。”
當晚,我收到了陸沉發來的信息。
一長串數字,銀行卡密碼、保險櫃密碼、網上銀行密碼,甚至還有他公司的財務賬戶。
婆婆的聲音帶着哭腔,從背景音裏傳來:“晚晚,密碼都發給你了,快給我們打錢!”
“他們說要再不打錢,明天就要割陸川的腰子了!”
“媽,您別急。”我溫柔地說。
“我記性不好,您慢點說,我記一下。”
陸沉怒吼:“林晚,你少裝!”
我的聲音瞬間充滿了委屈:“真的不好。”
“醫生說我這是創傷後應激障礙導致的間歇性失憶,哎呀,這症狀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我頓了頓,滿意地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
“行,你記。”陸沉深吸一口氣,重新報了一遍密碼。
我慢悠悠地重復:“嗯......36219......後面是什麼來着?”
“是362198!林晚,你故意的!”他快要瘋了。
“別急嘛,我這不記着呢嗎?”。
確定自己記住密碼後,我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你們是誰來着?”
電話那頭死一樣的寂靜。
“林晚!!!”
陸沉的嘶吼傳來:“我是你丈夫!”
我困惑地說:“我丈夫不是死了嗎?我記得他好像爲了救別的女人,把我丟在火海裏了。”
他聲音顫抖,“你——”
“求你了,別在這個時候鬧,行嗎?”
“等我回去後,你想怎麼生氣都可以,但不是現在。”
陸沉着急得不行:“爸媽年紀大了,陸川又那麼小,根本經不起折騰。”
“還有蘇晴——”
他越發焦急:“她知道我被抓了後就一直做噩夢,人都瘦了好多了。”
我眼底最後一絲溫度消失:“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好。”
“你剛才說的密碼是多少?”
陸沉徹底沒了脾氣,只能按照我的問題一點點回答。
掛了電話後,我把一切都拋之腦後。
在普吉島玩了三天。
這三天裏,陸家一共給我打了四十七通電話。
我接了每一通,每一次都認認真真記下密碼,然後在他們懇求打錢的時候,茫然地問一句:“不好意思,你們到底是誰?”
第三天傍晚,我抵達清邁。
在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館裏,我見到了阿贊。
他是我在緬北“做生意”的朋友。
他恭敬地遞上一支煙:“林姐,您吩咐的事,都辦妥了。”
“沒露餡吧?”
“您放心,我們做這行的,專業。”
他咧嘴笑,露出金牙:“那家人現在以爲我們是正規旅遊公司,籤了合同,欠了債。五十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接過他遞來的文件:“很好,接下來?”
阿贊壓低聲音:“林姐,真要做到哪一步?”
我看着他,沒說話。
阿贊打了個寒戰,連忙點頭:“明白了,明白了。”
臨別時,他叫住我:“林姐,您這手段夠狠的。”
我回頭,對他笑了笑:“狠嗎?我不過是,把他們曾對我做過的事,原封不動還回去而已。”
第四天,我飛回國內。
第一件事,就是用陸沉給的密碼,清空了他們所有的銀行賬戶。
一百二十萬。
不多不少,正好是當初他們該給我治病的錢,加上我的精神損失費。
錢到賬的瞬間,我給陸沉發了條信息:“錢收到了,馬上打給你們。”
然後,我拉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