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等到下課,方暮並沒有按約定來接她,取而代之的是一輛車身嶄新的邁巴赫。
只見熟悉的總裁秘書李工從駕駛位下來,打開後座的門,手掌貼心擋在容易磕到頭的車門頂,邀她上車。
“胡小姐請。”
車門大開,後座上的沈鈺笙隨之出現在眼前。
這是什麼情況?
胡媛媛不明所以:“這是要帶我去哪?”
“鄔羽山莊,方暮臨時有事,我順路帶你過去。”
不等李工回答,沈鈺笙毫無起伏的聲音便從後座飄了出來,熟悉的車型和牌號在下班時間大大咧咧地停在大門口,無疑是吸足了周圍墨韻員工的目光,這才剛下班,出來的人還不算多,可若要再耽擱一會兒,造成下班大部隊圍觀是遲早的事,迫於無奈,她只得先悶聲上車。
......
夜幕在不知不覺中降臨,躲藏在濃雲背後的星一個個嶄露頭角,滿綴天空,直向遠處連綿的山脊蔓延而去,蜿蜒的公路左右空靜無聲,僅有兩三聲蛙鳴時響時落,襯的這深沉的夜愈發寂靜。
胡媛媛大敞着車窗,欣賞着耳邊忽起忽落的蛙鳴,此刻距離她坐上沈鈺笙的車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但目的地卻感覺遙遙無期。
自她上來後,身後的沈鈺笙就開始帶着眼鏡,捧着電腦處理公務,而李工專心開車也一言不發,三個人中兩個人都緘默於口。
只剩下她一個暈車患者獨自尷尬,所以她也只能趴在打開的車窗沿上,吹吹轉涼的晚風,欣賞欣賞外面的山間夜晚。
這景色......真黑!什麼都看不清,看多了還想吐。老天一定在玩她,玩個魂穿還讓她把暈車這個臭毛病帶上了。
高速行駛的黑色車身恍若要融入這夜色,帶動着初秋的寒氣一個勁的灌進後座打開的窗口,吹的她那張本就偏白的臉頰越發沒了血色。
“你不舒服。”
篤定且淡薄的語氣,沈鈺笙不知什麼時候收起了工作時的金絲眼鏡,幽深不見底的桃花眼滿映着詫異的自己,胡媛媛恍了神,少頃才別扭的瞥過頭,下意識拒絕。
“沒事。”
胡媛媛簡單吐出這兩個字後便馬上後悔了,喉嚨裏越發泛上來的酸水讓她將頭慢慢靠向窗外,她只能這樣,以防自己一個不留神吐在他車上。
外頭伸手不見五指,三米內任何事物都不可辯析,車又在高速行駛中,她這樣的行爲無疑是危險的。
沈鈺笙盯着她烏溜溜的後腦勺一點點挪往窗外,在她即將伸出去之際還是忍不住一手將她拉了回來,隨即面色無常收回手,讓李工停車。
“李工,路邊休息一下,找暈車藥給胡小姐。”
“不......”
胡媛媛轉頭,順口又想拒絕,可那張忽然放大近若咫尺的盛世美顏卻硬生生讓她把接下去的話吞進了肚子裏。
烏眉斜飛入鬢,桃花眼瀲灩涼薄,鼻梁高挺秀氣,唇型性感潤澤,原以爲這男人只是遠看妖孽,卻不想湊近了看這人的顏也還是這樣的無懈可擊。
“胡小姐,給您。”
李工很快從後備箱裏找到了暈車藥,連帶着水瓶從車窗遞過來。
胡媛媛回神,趕緊拉開了距離,接下藥往嘴裏一丟就和着水囫圇吞下。
一旁沒說話的沈鈺笙面色多少也有些不自然,不過很快便又被掩蓋在那冷淡下,只是目光漸漸幽深。
剛服下藥,好受些的胡媛媛,正將手裏的瓶蓋擰緊也沒注意到他這一瞬間的變化。
沈鈺笙淡淡道:“我記得你從前從不暈車。”
譁!還未被蓋緊的水瓶被捏爆,幾潑水漬漫過她的淺色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