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上流社會。
肮髒現實。
黎珂之前沒怎麼接觸過這些場所。
他們的位置在最中間的皮質沙發上。
玻璃圓台上的空酒杯已經倒滿了酒。
那幾個少爺剛坐下就來了幾個漂亮的女人過來服侍。
唯獨談西燃抬手示意要服侍他的那個女人別靠近。
意思就是他不需要。
其實不止有女服侍,還有長相乖巧的男服侍。
有人看見黎珂坐那酒也不喝,男服侍也不點,就光看着台上那個女人跳舞。
他就調侃,“黎珂,你這麼乖,一點都不像你媽。”
“她媽哪有她小姨牛逼啊。”
“你知道你有個超厲害的小姨不?”
黎珂順勢問,“我小姨?”
“是啊,你那個小姨,幹着那種讓人聞風喪膽的事兒還敢和警察談戀愛。”
“不愧是大姐。”
她繼續問,“我小姨是做什麼生意的?”
“就玩人命的唄,你媽沒跟你說嗎?我也是聽我爸媽說的,這事兒可還是別說了,萬一這混進來一個臥底就他媽完了,不得給我們一鍋端了。”
黎珂有些出神,付琳從來不願意跟她說付萱的任何事情,包括她的死因。
只告訴她付萱是病死的。
那個警察呢?
也死了嗎?
那幾個人喝了不少,沒多久就醉了,黎珂待了一會兒就去了一趟洗手間。
說實話,現在她根本還不知道那些人談生意是在第幾層,反正一定是她沒那麼容易能進的地方。
站在洗手間裏發呆兩秒,看見門板上寫着“女性服務”的聯系方式。
到哪兒都是這些性服務,騙了多少姑娘。
她面無表情地從包裏拿出打火機,把那幾個數字用火燒掉。
出去後,談西燃就靠在船艙邊緣上,微彎着一條長腿,在看她。
他長指中間夾着一根煙,任由海風將煙味吹散。
“我知道你想要幹什麼。”
“也可以帶你去。”
黎珂眉眼微動,以他的身份地位,確實能。
他既然只說了,不如就借他的勢。
“你能帶我去嗎?”
“可以。”
他幹淨的手指彈了下煙灰,“但我向來講究條件,帶你去談判現場,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能就做,不能就不做。”
黎珂:“什麼條件?”
他抬眼,說得認真,更像一個警告,“離談家遠一點。”
談西燃把黎珂帶進談判內場,走上又走下,她已經快分不清到底在上還是下。
一路上站着兩排穿着黑衣的保鏢。
看見談西燃的時候,都低頭頷首叫他一聲“談總”。
黎珂站在一個高台上,而底下,就是那些人談生意的地方。
下面坐着不少人,談不成的兩方已經開始拿槍,談判桌上放着一只血淋淋的手。
她走到護欄邊緣,着急忙慌地找她爸媽的面孔。
看了一遍也沒看見,索性湊得更近一點。
談西燃站她身後捏住她後頸把人給帶回來,“走這麼近做什麼,沒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嗎?”
黎珂確定,她沒看到。
所以說,前世被推下海之前周池盛告訴她付琳和黎正安死了都是假的。
他們根本不在這艘船上。
“你爸媽從沒來過這裏,你呢?想確認什麼?”
“跟你沒關系。”
黎珂擰着眉,思緒停頓亂了幾秒,直接離開了這裏。
談西燃看着她的背影,隨後向前走了兩步雙手搭在護欄上,凌厲的臉正對着前方,更像運籌帷幄的第三個人,俯視着下面的混亂。
他抬手讓身後的保鏢過來。
保鏢走到他旁邊低頭,“談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