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灰衣人與“煉丹”的契機
葉小傑幾乎是手腳並用地跑回村裏，直到聽見張鐵匠鋪叮當作響的打鐵聲，聞到王嬸家飄出的炊煙味，狂跳的心髒才稍稍平復。他回頭望去，暮色蒼茫，溪邊樹林寂靜無聲，那灰衣人仿佛從未出現過。
“高危目標已遠離。建議宿主提升自身實力，固守安全區。” 系統的提示音帶着一絲未散盡的警示意味。
葉小傑喘着粗氣，暗下決心：必須更快地提升實力，哪怕只是一點點。而眼下看似最可行的路子，就是剛剛入門的醫術和那遙不可及的煉丹術。
幾天後，一個意外的機會悄然降臨。孫老頭被錢家請去診治少爺的怪病，數日未歸，據說是暫時穩住了病情，但未能根治，被錢老爺客氣地留在府中觀察。這天，錢府一名管事來到孫老頭的藥棚，說是奉老爺之命，感謝孫大夫連日辛勞，送來些錢家藥鋪裏常見的藥材，其中竟包括幾株品相一般的寧神花和靜心草——正是之前系統誘惑葉小傑去小青山采集的東西！
“孫大夫說，這些藥材他暫時用不上，留在府裏也是堆着，讓我帶回來說不定村裏誰有個頭疼腦熱能用上。”管事放下藥材便走了。
葉小傑看着那幾株夢寐以求的草藥，心髒不爭氣地加速跳動。煉丹術的第一步，就是材料！現在，材料竟以這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送到了他面前！
“叮！檢測到基礎煉丹材料‘寧神花’、‘靜心草’可用。觸發引導性任務：‘嚐試煉制’安神散‘（凡俗藥散，非靈丹）’。”
“任務獎勵：《基礎藥材處理手法》經驗+20，練氣經驗+5。備注：宿主可借用孫老頭閒置的陶制藥罐，於其藥棚內完成。安全性：高。” 系統的聲音帶着一種循循善誘的語調。
這一次，誘惑披上了“安全”、“引導”、“凡俗”的外衣。就在村裏，在孫老頭的藥棚裏，用現成的工具和材料，煉制一種連靈丹都算不上的普通藥散。風險似乎降到了最低。
葉小傑掙扎了。他看着那幾株草藥，仿佛看到了通往丹道的一絲縫隙。如果連這種幾乎零風險的任務都不敢嚐試，那煉丹術豈不是永遠都不用想了？
“幹了！”他一咬牙，“就在藥棚裏，總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他按照系統灌輸的、以及從孫老頭那偷學來的粗淺知識，生起小火，將寧神花和靜心草小心烘焙、研磨成粉。過程笨拙，藥粉粗細不均，但他全神貫注。當最後一步，將兩種藥粉按模糊記憶中的比例混合時，他甚至下意識地調動了丹田內那絲微弱的靈力，試圖讓藥粉融合得更好——這是他治療趙獵戶時無意中發現的靈力小技巧。
然而，就在藥散即將成型的瞬間，他腦子裏莫名閃過一個關於“藥性相沖”的碎片知識（不知是系統灌輸的還是孫老頭提過的），手一抖，比例微調。同時，那絲靈力似乎也產生了某種奇異的、他無法理解的變化。
“嗤……”
一股難以形容的、略帶酸澀的氣味從藥罐中冒出。成型的藥散顏色暗淡，夾雜着些許焦黑顆粒，看上去……十分不靠譜。
“叮！引導性任務完成。‘安神散’煉制成功（品質：劣等）。獎勵發放。”
系統的提示讓葉小傑鬆了口氣，但看着那賣相極差的藥散，他又滿是懷疑。這玩意兒能安神？別吃出毛病來。
他小心地將這點“安神散”包好，本着不浪費的原則，想着哪天自己失眠試試看。至於效果，他完全不抱希望。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爐被他視爲失敗品的藥散，卻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引發了後續的波瀾。
幾天後，村裏與葉小傑關系不錯的青年張大山，因其母病重臥床，憂思過度，連續數日失眠心悸，精神瀕臨崩潰。他聽說葉小傑在跟孫老頭學醫，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前來求助。葉小傑推脫不過，又見張大山實在可憐，猶豫再三，想起那包“安神散”。
“大山哥，這是我……我剛學的方子，叫‘安神散’，或許能幫你睡個好覺。不過……我也是第一次做，效果說不準，你……”葉小傑說得毫無底氣。
張大山卻如獲至寶，千恩萬謝地拿走了。葉小傑提心吊膽了一晚上，生怕出什麼事。
第二天一早，張大山紅着眼圈（卻是激動所致）跑來，抓住葉小傑的手連連搖晃：“小傑！神了！你那個藥散太神了！我娘昨晚喝了，一覺睡到天亮！這麼多天頭一回睡得這麼踏實！臉色都好看了不少！小傑，你真是神醫啊！”
葉小傑懵了。那玩意兒……真有用？還效果這麼好？他仔細詢問了服用後的反應，除了睡得沉，並無其他不適。
“叮！宿主煉制的‘安神散’（劣等）成功緩解目標‘憂思失眠’症狀。觸發隱藏效果：‘藥效反轉’初步顯現（安神效果超預期強化）。獎勵：醫術經驗+30，練氣經驗+3，解鎖稱號‘誤打誤撞的藥師’（村民信任度小幅提升）。”
藥效反轉？葉小傑更糊塗了。但無論如何，結果是好的。張大山一家的感激是實實在在的，他在村裏的那點微末名聲，似乎也因此悄悄提升了一點點。連帶着，他幫村民看些小傷小病時，大家也更願意相信他了。
然而，福兮禍所伏。張大娘病愈的消息在村裏傳開，自然也傳到了暫時借住在錢府、心思卻仍在村裏的孫老頭耳中。孫老頭回來後，仔細詢問了葉小傑那“安神散”的配方和煉制過程。
聽完葉小傑含糊其辭、漏洞百出的描述（他不敢說是系統引導，只說是自己瞎琢磨），孫老頭捻着胡須，渾濁的老眼裏精光閃爍，盯着葉小傑看了許久，才緩緩道：“小子，你這藥散……有點意思。方子看似普通，但火候和最後那一下，怕是暗合了某種古法，連老夫都未曾掌握。錢家少爺那病，邪門得很，或許……你這歪打正着的本事，能派上用場？”
葉小傑心裏咯噔一下。錢家？那個連鎮上大夫和孫老頭都束手無策的“邪門”病症？他連忙擺手：“孫爺爺您可別開玩笑！我那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哪敢去給錢家少爺看病！”
孫老頭卻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長地說：“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況且，老夫看你處理藥材時，手法雖生疏，卻隱隱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靈性’。”
葉小傑背後冒出冷汗。他隱約感覺到，自己那點微末的靈力和小動作，似乎沒能完全瞞過這老江湖的眼睛。
與此同時，村外溪邊。那日出現的灰衣人，正盤膝坐在一塊青石上，手中把玩着一片枯葉。他的氣息比之前凝實了許多，眼神也更加銳利。
“寧神花、靜心草……混合後竟有如此純粹的安神之效？甚至能略微滋養神魂？”他低聲自語，目光再次投向葉小傑茅屋的方向，“這小子，果然不簡單。他身上那股似有似無的平和氣息，以及這突然出現的‘特效’安神散……莫非是某種特殊的靈植親和體質？或身懷異寶而不自知？”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這小小的村子，比我想象的有趣得多。或許，不用等太久，就該去‘拜訪’一下這位小郎中了。”
風起於青萍之末。葉小傑憑借一次系統引導的、品質劣等的煉丹嚐試，意外獲得了些許名聲和孫老頭的關注，卻也引來了更深的窺探。他那看似穩固的“烏龜殼”，正被來自內部和外部的力量，悄然撬開一絲縫隙。而系統的下一次“高福利利誘”，想必會更加精準地瞄準他剛剛嚐到甜頭的“煉丹”領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