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齊宅,車子剛停穩,江籬就開門下了車,她這次沒有等齊賀,自顧自進了門。
身後,齊賀慢條斯理地跟着下車,眼睛盯着她離開的方向,表情陰晴不定。
江籬推開門,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李玉珍,但她並不想理會,直接越過客廳,向樓上走去。
“站住!”
然而李玉珍並不想放過她。
“江籬你有沒有規矩,我大半夜不睡,在這裏等着你們回來,你竟然敢無視我?”
坐在沙發上說還不夠,她猛地從沙發上站起,直直沖到江籬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還有你這穿得什麼?出門時明明穿得不是這套,你現在打扮得這副狐狸精模樣,是不是出門勾引野男人了!”
江籬放在欄杆上的手慢慢握緊。
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她是病貓了!
既然他們做事不留餘地,她也沒必要再裝什麼狗屁白蓮花!
江籬慢慢從樓梯上轉身,低頭俯視着站在台階下的李玉珍,嘴角噙着一抹假笑。
“抱歉,你不說話,我還以爲是一頭大白豬坐在沙發上,剛還想說明天是不是要去看看眼睛了。”
“江籬!你......”李玉珍氣得渾身顫抖。
“還有!”
江籬並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接着開口嘲道:“你說得對,我就是去找野男人了,齊賀生不出孩子,我借種給你們齊家留個後!”
她說着,目光越過李玉珍,看着從門口進來的齊賀。
“也省得你費心找偏方,到最後,還得別人給你背鍋!”
李玉珍順着她的視線,也看到了剛進來的自家兒子。
她臉色瞬間變得委屈,快速走到齊賀身邊,癟着嘴告狀:“賀兒,你聽聽江籬說的都是什麼話!”
齊賀幽深的眼眸與江籬對視着,並沒有看身邊的李玉珍一眼。
“媽,你先回房間。”
“可是......”李玉珍還想說什麼。
“回去!”
察覺到齊賀情緒的不對,李玉珍閉了嘴,瞪了江籬一眼,灰溜溜地回了自己房間。
她走後,客廳中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直到一聲咔噠的鎖門聲響起,齊賀才終於又有了動作。
江籬站在台階上,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眼睛裏醞釀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以爲會迎來他的質問,誰知卻聽到他說:“上樓回房吧。”
“呵!”江籬冷笑一聲,轉身上樓回了房間。
進門後,兩人各幹各的,互相不說話。
收拾好換上睡衣,江籬隨手將換下的吊帶連衣裙掛在衣帽間的衣架上,雙手輕輕撫平褶皺,等着明天送去清洗。
齊賀扣着睡衣扣子,抬眼看到了她的舉動,動作一頓。
“你很喜歡這件裙子?”
“嗯。”江籬並不想搭理他。
齊賀微微眯起眼眸,“我記得你不喜歡紅色,覺得太張揚。”
江籬轉頭看他,“從現在開始,我喜歡了,怎麼?我穿紅色不好看嗎?”
齊賀也看着她,腦中想得,卻是剛剛走進宴會廳第一眼看到江籬的樣子。
她站在樓梯口向他望來,面無表情,眼神清冽。
吊帶裙紅色的細帶掛在她瑩白細膩的肩膀上,紅白對比間,顯得鎖骨和天鵝頸更加的迷人。
再往下,修身的綢緞布料包裹着她玲瓏的腰肢,裙擺輕微地晃動着,一雙纖細的腳腕若隱若現。
整個人,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宴會廳不少男人,都將目光投在了她身上。
他從來都知道,江籬很美。
他在京都交際圈遊走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幾個,比江籬還美的。
從小到大,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她,但今晚的她,實在陌生得讓他心生恐慌。
“並不,我還是覺得你穿白色更好看!”
“那是你覺得。”
江籬睨了他一眼,轉身向衣帽間外走去。
“你要是眼睛不好就去看醫生,我明明穿什麼都好看!”
齊賀心梗了一下,但忍着沒發脾氣,跟着她走出衣帽間,一邊整理睡衣袖子,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
“今晚顧景舟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他那個階層的少爺們,行事張揚慣了,滿嘴胡話,就喜歡騙騙你們這些小姑娘。”
聽他這樣說,江籬有些不高興,故意拿話氣他。
“是嗎?我怎麼覺得顧總人還挺不錯的,有能力,還長得好,又有家世,要不是我結婚了......”
話說到這閉了嘴,然後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
“江籬你說什麼?”齊賀臉色陰沉。
“耳朵有問題就去看醫生,正好眼睛耳朵一起治。”
江籬徹底放飛了自我,以前那種憋屈的日子,她着實是過夠了。
“江籬你清醒點!”
齊賀的聲音微微揚起。
“顧景舟那種公子哥,不知道在哪兒遇見個什麼野女人,引起了他的興趣,看你跟那女人長得像,就隨口跟你調笑幾句,你還真以爲對你另眼相看了?”
江籬微微睜大眼看着齊賀,爹的,你說誰是野女人?
“你不用驚訝,你整天待在家不出門,這種事我看得比你多,就你這樣的,給人家提鞋都得看自己幾斤幾兩。”
江籬撇嘴,“對對,看不上我,看上你行了吧?”
齊賀被她敷衍的態度氣得臉色微微發青。
“你不要不識好歹!這世界上也就我,當初頂着你爸那麼多冷眼,非要娶你,還對你掏心掏肺的。”
江籬冷笑,“是啊,掏我的心掏我的肺,我是不是還得對你感恩戴德啊?”
齊賀徹底忍不住脾氣,“江籬!”
“齊賀!”江籬的聲音比他更高。
哎?這場景怎麼這麼熟悉。
算了,不重要,齊賀這狗東西又開始發癲了,不給他治,怕他出去發癲嚇壞路人。
“齊賀,當初是你求着我跟你在一起的,我拒絕你,你還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我心軟也沒腦子,最後相信了你的鬼話,上了你這艘賊船,現在讓你一說,搞得我求着嫁給你一樣!”
“至於你受的冷眼,你自己上趕着,怪誰?怪我?你怎麼不怪全世界呢?”
齊賀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江籬,也從不知道她的嘴可以毒成這樣。
他顫抖着手,指着江籬,“你......你......你怎麼變成了這樣!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江籬實在不想陪他演戲,“以前都是裝的,行了吧?不行就離!”
說着,眼睛看着齊賀,目光裏帶着了然一切的光。
“而且,你不是也一樣嗎?我優雅紳士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