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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浮生轉身走向了與封如雪相反的方向,從此山海不相見,再遇不相識。
時間還剩最後倆天,他先去交齊了崖墓所有的費用,又去寺廟幫封如雪祈福。
就在這一天,封如雪跟陸晨即將大婚的消息登上了頭版頭條,傳遍了天南海北。
無數煙花燃爆了整個城市,不惜斥巨資來購買千萬朵鮮花,發放給所有見證人。
手牽手的極致浪漫場景下,無數人都在誇贊他們是天生一對,無比般配,祝賀豔羨聲聲而耳。
樹葉隨風起,陸浮生抬頭看向星空中點點星光,薄唇輕啓。
“新婚快樂,如雪。”
回到家,他把東西都整理到一個盒子裏,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
這些都是曾經他跟封如雪的美好回憶,是在戒毒所裏他的精神支柱,也是他這一輩子最珍視的寶貝。
可現如今,一切物是人非。
火花吞噬着所有,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燃燒出無數剪影,逐漸消失不見。
婚禮當天,一對新人相對而立的站在台上,主持人激動的讓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陸晨看着面前心不在焉的封如雪,心裏莫名有些不安。
“如雪,你還好嗎?
緩過神的封如雪對上他擔憂的眸子,搖了搖頭,將手放入他的掌心,“我沒事,阿晨。”
“從今往後,我會努力做一個好妻子,陪你度過餘生。”
“只有你才是我生命中最愛的那個人。”
陸晨聞言才徹底放下心來,目光柔軟的笑了笑,堅定的握住她的手,
戒指緩緩推入的那一霎那,手開始劇烈抖動,他滿臉痛苦的捂住胸口,不斷的後退。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封如雪瞬間變了臉色,知道他這是心髒病發作了,立刻疏散了人群,趕往了醫院,送進搶救室。
醫生跟她說是因爲這段時間過度勞累,導致引發了潛在的心髒病,很嚴重,現在除非器官移植才能將他救活。
而且像這樣的大型手術,一般都需要一定時間去尋找匹配的對象。
事態緊急,封如雪一刻也不能再等了,她立刻命令助理全城搜索瀕臨死亡的病患,尋找適合的心髒。
終於,助理在醫院的名單裏找到了這個人。
那就是同脈血源的----
陸浮生。
得到消息的那刻,他來不及多想,立馬風風火火跑去稟告,“封總,跟蔣先生相匹配的就只有…”
話還沒說完,封如雪就冷着臉厲聲打斷他的話,“無論是誰,都要讓他把心髒捐獻出來,更何況,我已經安排好專家做一顆人工心髒給他,更別說還有五千萬的賠償金,還有什麼不滿足?”
“這件事,你快去安排,只要能夠救阿晨,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在所不惜,明白嗎?”
助理不再言語,立馬安排人手,把正在上香的陸浮生抓到了醫院,一刻也不敢耽擱的送進了捐獻室裏。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拼命掙扎,助理站在旁邊指揮着幾個大漢,將他的四肢死死摁住。
知曉所有事情的助理,本就對他並沒有半分好感,冷着臉喝道。
“陸浮生,我勸你還是實相點,這也是封總的意思,捐獻出你的心髒救蔣先生一命,就是你的榮幸。”
“而且,本來就是爲了你犯的錯買單,別再掙扎了,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話音剛落,陸浮生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
爲了他的錯誤買單?
不管捐不捐獻心髒,他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只不過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
既然她想要,那麼他就成全她的心願。
這麼想着,他徹底放棄了掙扎。
麻醉慢慢推入體內,眼前的燈光慢慢變得迷糊,黑暗的隨之而來。
耳邊傳來無數金屬碰撞的聲音,還有皮肉被劃開的感觸。
他想,這輩子也就如此了吧。
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親眼看到她的婚禮。
但是知道她幸福就足矣。
再見了,如雪。
...
另一邊,封如雪整晚都守在搶救室外,心驟然不可抑制的狂跳,瘋狂充斥着不安。
好似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正在緩緩的剝離開來,手指不住的微顫。
她慌忙的拿出手機,正要給陸浮生打電話時,只見助理推着擔架晃忙跑了過來。
臉上帶着她從未見過的驚慌,“不好了,封總,那個捐獻心髒的人本身就患有重症,最後在手術台上沒堅持下來,死了。”
說話間,他眼眸緊張的盯着的封如雪,嗓音中充滿了暗啞與沉重。
封如雪眉頭緊皺,好似沒有看到躺在擔架上的,聲音冷冽的開口,“死了就死了,能救阿晨是他的榮幸,命短怪不了別人,多給點補償就是了。”
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狀似不經意間問了一句。
“陸浮生呢?你有沒有親自看着他走?”
話音剛落,助理的心猛地一沉,扭頭看了眼躺在擔架上,早已死去的陸浮生,咬了咬牙,沒敢將真相說出來。
察覺到不對勁的封如雪,驟然起身質問。
“說!!陸浮生他到底怎麼了?”
強大威壓瞬間撲面而來,助理頓時臉色慘白,哆嗦着嘴唇顫顫巍巍的道。
“封總,陸浮生,他...就是捐獻心髒而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