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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一片死寂,姜肆月趴在枕頭上,後背的傷口時不時傳來劇烈的疼痛,可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她再也沒想到,這場綁架竟然不是意外,而是沈司年,親手將她推入了地獄!
如果不是她反應快及時報了警,那後果......她想都不敢想!
外面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地響着。
“司年你真好,不僅幫我出了氣,還幫我解決了那兩個變態。”
沈司年笑了笑:“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枕頭上,很快濡溼了大片布料。
原本就疼得麻木的心,此刻被生生磨成了粉末。
姜肆月緊緊攥着背角,恨意藤蔓般纏繞住她的心髒,勒得她喘不過氣。
直到枕頭被淚水完全浸透,一個黑衣男人悄悄溜了進來。
“小姐!”
姜肆月吸了吸鼻子,聲音沙啞得不成樣:“你是?”
男人將手機遞給姜肆月,姜父心疼的聲音立馬從電話那頭傳來。
“乖寶,一切都準備好了,明天,爸爸就送你去米蘭讀你喜歡的設計!”
“沈家那邊,爸爸也幫你退了婚,你現在趕緊回家!”
米蘭、設計、退婚......
姜肆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淚流得更凶了:“謝謝爸爸!”
掛完電話,男人將口袋裏的東西全部遞給她。
“小姐,這裏是您需要的所有證件和資料,老爺派我來接您回家。”
“好......”姜肆月接過東西,抹幹眼淚,“等我處理完剩下的事,我們就走。”
男人前腳剛離開,病房門就被輕輕推開。
沈司年提着一個精致的食盒走了進來。
他望着她明顯哭過的眼睛,小心翼翼道:“是不是太疼了悄悄哭了?”
他眼底的愧疚與擔憂看起來那麼真切,要不是知道了真相,姜肆月還真會以爲沈司年是真的心疼她。
第一次,姜肆月愕然於他的演技。
“對不起。”沈司年見她不說話,便拿起一塊栗子糕,喂到她嘴邊,“我不該發火,不該讓你自己回家,更不該沒有好好保護你......”
“寶寶,你不要生氣,不要不理我!”
姜肆月看着他遞過來的栗子糕,胃裏一陣翻涌。
她緩緩抬起頭,臉上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想要我不生氣,可以。”
沈司年瞬間鬆了口氣:“你說,不管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你去情人崖,幫我收集一罐螢火蟲。”
聽到“情人崖”三個字,沈司年的目光立馬柔和起來。
他們剛在一起時就約定好,以後不管姜肆月生多大的氣,只要他去情人崖爲她收集一罐螢火蟲,她就會立刻原諒他。
“好,我現在就去。”
沈司年想也沒想就滿口答應,放下食盒就往外走。
看着他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姜肆月冷笑了一聲。
從市區到情人崖,往返需要整整一天一夜。
等他帶着滿罐螢火蟲回來時,她早就已經在前往米蘭的飛機上了。
沈司年走後,姜肆月立刻叫來了護士,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到家,她從冰箱的冷凍層裏取出那個密封的盒子,將這個“禮物”仔細包裝好,寄往了沈家。
隨後,她將別墅內和沈司年相關的東西,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做完這一切,姜肆月收拾好簡單的行李,沒有絲毫留戀地提着行李箱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