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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私人遊輪上,顧微哲這個從未懈怠的工作狂,第一次任性地切斷了與外界的所有聯系。
他穿着熨燙平整的白襯衫,腰間系着一條圍裙,略顯笨拙地修飾着一個多層蛋糕。歲月似乎格外偏愛他,當年矜貴高傲的少年,如今平添了幾分沉穩。
林若詩一襲紅裙,端着酒杯走近,眉眼彎彎:
“敬我們,又一次共渡難關。”
顧微哲看着她熟悉的笑容,眼底習慣性地泛起一絲溫和,隨即染上一絲愧疚。
他放下裱花袋,聲音低沉:
“孩子的事......抱歉,我無法兌現了。”
見林若詩有些詫異,他鼓足勇氣說道:
“當年說要守護你一輩子,等你一輩子的承諾。”
“對不起,我要違約了。”
她指尖輕輕撫上他的側臉,語氣帶着誘哄般的溫柔:
“微哲,你怎麼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堅定地推開:
“我們到此爲止吧。我不想再介入你和愛森之間。”
“我想給雪過一個真正的家。這些年,虧欠她太多。”
“我試想過,離開你,心會痛,但我似乎早就習慣了。那天看到她流產搶救,我突然意識到,有一天真的失去她......”
他按住心口:“我心裏竟然會如此害怕。”
“所以,”林若詩的聲音冷了幾分,“你要放棄我,選她?”
“是,從今以後,我們退回原有的界限。”
“明天是她的生日,我想好好地再求一次婚,重新開始我們的婚姻。”
林若詩笑容淡下來:“你要放棄我,去求她回頭?”
“這輩子我大多順着你。可當她跳下去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錯得有多離譜。”他攥着手上的裱花袋,語氣異常堅定:
“從此以後,我會好好贖罪,直到她願意重新相信我。我絕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林若詩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面上卻扯出優雅的笑:
“好,那我祝福你,等你好消息。”
她轉身走下舷梯,在背對遊輪的刹那,臉上的溫婉變成嗤笑:
“真是當狗當出了慣性。”
“想換主人,也不知道別人要不要他呢。”
金發男人愛森出現摟着她的腰身,親昵地舔了下林若詩的耳垂,聲音帶着玩味:
"可惜了...你妹妹的滋味確實不錯。這下,找不到更合適的人替你生孩子了。"
“連你最忠心的狗,都學會叛變了。”
“要不,我們也把人綁來關在北歐島上?等孩子生下來,玩膩了再扔回來?”
林若詩冷冷睨他一眼:“她再不堪,也是我林若詩的妹妹。你敢動歪心思,我不會放過你。”
愛森嬉笑着摟住她的腰:“你不是最討厭她嗎?”
她猛地揪住他的金發,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玩世不恭的笑臉:
“我再討厭她,她也是我親妹妹。她的顏面也是我的臉面,她吃的苦也該由我來給。外人若敢碰她——我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顧微哲這條狗,我好不容易才馴乖了,她該謝謝我才是。”
林若詩唇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
"至於她願不願意原諒這條狗...那就難說了。"
“自從我撕下面具,她就再沒叫過我姐姐。”
“就算往死裏打,她也從不求饒。”
“等着看吧,我那個倔強的妹妹,有顧微哲苦頭吃的。”
愛森揉着被抓痛的頭皮,面帶不解:“你們姐妹關系倒是奇怪,夫妻關系更奇怪,拿她做擋箭牌,將侮辱的視頻到處發,還能原諒嗎?”
林若詩一聲嗤笑:“說是 AI 合成不就行了?大不了換個名字重新開始,誰還敢多嘴?都什麼年代了,等風頭過去,誰還記得這些?”
她眼神狠厲地盯着他:
“倒是你,管好你那個廢物弟弟。”
“他要是再敢打雪過的注意,我會打斷他的腿。”
愛森笑着湊近:“別生氣嘛。他胡鬧管了,我會管着的。”
林若詩想起一個惡劣的念頭:
“整整十年,我沒祝過她生日快樂了。”
明天她最重要的求婚時刻......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麼能不去送份大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