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孩子情況惡化，需要立刻籤署病危通知書和器官移植同意書，請您馬上回來！”
我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膝蓋的劇痛讓我踉蹌幾步扶住牆壁。
“我......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我沖出實驗室大樓，寒風刮在臉上像刀割。
我顫抖着再次撥打許飛的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就在我絕望地準備攔車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我面前。車窗降下，是律師林薇。
“瀾馨！我聯系不上你，去醫院說你出院了，打聽到你來了這裏——”
她看到我慘白的臉色和跪得發皺的褲管，聲音戛然而止，“你......你怎麼了？”
“薇薇，”我抓住車門把手，指甲因爲用力而泛白，“送我去醫院，快！雅雅不行了......”
林薇二話不說推開車門：“上車！”
去醫院的路上，我語無倫次地講述剛才發生的一切。
林薇的臉色越來越沉，最後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盤。
“許飛這個王八蛋！我早該看出不對勁。”
“他公司那些項目資金流水我經手過，根本不是什麼‘失業’！瀾馨，這次你必須聽我的，告他，讓他淨身出戶！”
我閉上眼，眼淚無聲滑落：“我現在只要雅雅活着，其他都不重要了。”
趕到醫院，我沖進ICU樓層。主治醫生拿着文件快步走來，神色凝重。
“顧女士，您終於回來了。孩子現在多個器官出現衰竭跡象，必須立刻進行緊急評估。這是病危通知書和器官移植手術同意書，您需要籤字。”
我接過筆，手抖得幾乎握不住：“醫生移植能救她嗎？”
“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我們已經在全國器官捐獻系統裏爲孩子匹配，但您要做好心理準備，等待時間可能......”
“錢呢？”
我突然想起最關鍵的問題，抓住醫生的袖子，“手術費，保證金我還沒湊齊......”
醫生愣了一下：“費用？今天下午許先生不是已經來預繳了三十萬嗎？他還說後續費用他會全權負責。”
我怔在原地。
許飛來過了？
“他什麼時候來的？”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大概兩個小時前。”
醫生看了看表，“交完錢籤了幾個文件就走了，說是有急事。怎麼，您不知道？”
兩個小時前——正是他帶着翟藝桉離開實驗室的時候。
所以他確實記得女兒的事，甚至抽空來交了錢。
可交完錢後呢？他又回到了翟藝桉身邊，連一通電話、一條短信都沒給我留。
林薇扶住我搖晃的身體，對醫生說：
“我們是孩子父母，但目前已準備離婚。醫生，請務必全力救治孩子，所有法律和財務問題我會協助處理。”
醫生點點頭：“我明白了。那請顧女士先籤字，我們立刻啓動移植匹配程序。”
我顫抖着籤下名字，每一筆都像在心上刻刀。
籤完最後一個字，我虛脫般靠在牆上，眼淚終於決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