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垂眸看着墨汁，她行蹤可疑，是爲了私會野男人。
而那丫鬟沒有過野男人。
“絕對不會是她，你繼續下去查。”
“屬下遵命！”
*
三天後。
吉安走進玉鬆居，叩了叩書房的門：“大公子，老夫人有請。”
冷淡磁性的聲音響起。
“告訴祖母，我兩個時辰後到。”
裴硯處理完公務，趕到壽慈堂。
老夫人正伏在案上看京中適婚女子的畫像。
“硯兒，你來了，快看看哪個姑娘，你瞧着會心生歡喜。”
兩個長桌拼接在一起，擺滿了妙齡女子的畫像。
裴硯沒有看畫像，目不斜視。
“您和母親安排即可，你們覺得哪個好，哪個便好。”
“是給你娶新婦，不是給我娶。我一個老婆子，哪裏能跟得上你們的眼光！”
老夫人語塞，餘光瞥見走進來謙卑福身的林婉，眉目含笑。
“素環，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來。”
素環送來一個木箱子，解開鎖扣，裏頭塞滿了卷軸。
林婉拿起來瞧：“這是什麼？”
素環介紹道：“是京中適齡男子的畫像，老夫人讓姑娘帶回去，慢慢挑一個心儀的。”
林婉手指一動，畫卷猝不及防地被展開。
映入眼簾的緋衣青年面容俊美，桃花眼微微挑起。
她看愣了。
忽然，有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寒意沿着脊背竄上來。
林婉連忙收好畫卷，飛快合上箱子，不敢在多看一眼。
老夫人見她臉頰泛紅，笑着打趣道：“好看嗎？”
“好看。”林婉回道。
老夫人將花名冊遞給她。
“上面有這些男子的基本情況，晚上回去慢慢看。”
林婉怔了怔：“這些都是老夫人準備的嗎？”
老夫人說讓二夫人給她留意婚事。
原來是說給旁人聽。
“是呀，二夫人忙着給三姑娘相看，哪裏能想得到你？”素環笑着說。
林婉抿了抿唇，指尖不動聲色地撫過箱子，還有花名冊。
她心裏涌上暖流。
“多謝老夫人好意。”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腦袋。
“女子找夫婿，應該找個模樣俊美的，用膳都能賞心悅目。”
“婉兒記住了。”林婉福身。
屈指叩擊桌案聲驀地響起。
咚咚——
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入林婉耳中，她咬了咬牙，頂着冷冰冰的視線。
“婉兒會認真看，絕不辜負老夫人好意！”
但夫婿，不能從這裏面選。
老夫人越看林婉越喜歡，心裏頭真想有這麼個嫡親的孫女，把花名冊翻開給她瞧。
“張家公子、李家公子……這些都是寒門子弟，你從國公府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往後他們不敢輕待你！”
林婉怔忪地點頭。
裴硯冷嗤一聲，屈起手指捻了捻。
“子宴，”老夫人斜眼看過去，“你身邊有沒有適合的男子？”
裴硯扯唇道：“祖母，一箱子畫卷，夠她看了。”
老夫人沉思了一會兒，輕拍林婉的手。
“事關後半生，婉兒可得好好看！”
“好的。”
老夫人心念微動，大孫子看人的眼光犀利極了，便想讓他參謀未來表妹夫。
“你覺得哪個男子配得上你婉兒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