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蘇靈悶悶地應了聲。
長得這麼好看,就是白瞎了這張臉,沒什麼表情。
也對。
霸總都是惜時如金的。
是她耽誤他時間了……
坐上車,車窗打開。
天色已徹底暗了下來,映襯着這座城市愈發的五光十色。
徐徐涼風,撩起蘇靈頰邊的碎發。
她看了會兒風景,又收回視線,側頭,看着比風景更好看的某人。
蘇靈也是意外,他今天居然沒帶上司機。
傅時洲單手扶着方向盤,一只手慵懶怔鬆地支着下顎。
金邊眼鏡擱在高聳鼻梁上,打在他臉上的光忽明忽暗,時而給他的臉添了一抹亦正亦邪的魅惑。
鼻梁上那顆小痣,在光的籠罩下,更是性感得無以復加。
像是她在巴蘭曠野追隨的那陣風,渾然天成的清淨自然。
想想看,這樣天姿絕色的男人,居然成了她老公。
蘇靈勾了勾唇,十分艱難地壓住嘴角。
其實不談感情,只做做肉體夫妻也不錯。
她倏然出聲,“我明天多半要加班,不用等我吃飯。”
男人眸光忽而探過來,又很快收回去,正視前方,“你不用避着我,如果昨晚,我讓你不舒服了,你可以直說。”
蘇靈哭笑不得,“是真加班。”
明天恰好要做一個有關詐騙的專題。
今天一開始是謊稱加班,但明天確實是要加班。
下午開會,副台長給她們畫的餅,說做好這個詐騙專題,年終獎每個人加五個百分點。
看來“狼來了”的故事確實不能用。
“嗯。”男人輕應了一聲,下一秒卻是,“昨晚,你最喜歡哪個姿勢?”
蘇靈整個人卡住,她恍惚間突然明白……他爲什麼不帶司機了。
這種話題,司機不宜。
“我我我……都行。”
到底是頭一次聊天涉及尺度這麼大。
蘇靈面紅耳赤,縮着肩膀,拿緊膝蓋上的白色“小房子”,“小房子”險些被她指甲摳出個印兒。
但男人顯然不準備放過她,聊起這種話題,車也開得有條不紊,甚至還超了輛車。
他沉冷的聲音帶着幾分貼心和溫度,“那你今早爲什麼要謊稱加班,是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嗎?”
車裏充斥着清雅熏香的味道,他卻猝不及防又冒出這麼一句,讓蘇靈完全應付不來。
看着霸總在她面前,像位循循善誘的客服,仿佛一定要從她嘴裏套出點什麼非官方的話,她的心情忽然有些微妙。
拿手背貼了貼臉頰,蘇靈深吸一口氣,“好,那我就直說了。”
“嗯?”
“昨晚次數太多了,我個人覺得,一周兩次爲宜。”
“好。”他答得很幹脆,幹脆到蘇靈覺得不可思議,有種以她爲先的感受。
她剛渾身鬆弛地靠在椅背上。
又聽見他道,“抱歉。”
蘇靈有些失措,犯不着爲這種事道歉吧,張口剛想說點什麼,男人清雅的嗓音傳來,“那只是爲了找到你最喜歡的姿勢,以後不會了。”
蘇靈徹底無言以對了。
您當產品測試呢?
這男人,果然是傅夕口中所說的一板一眼的二堂哥,完美主義,苛刻。
不過……貌似對她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還有什麼要求?”
傅時洲繼續一邊開車,一邊繼續問道。
一心兩用,也泰然自若。
蘇靈卻很難做到心如止水。
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和一個男人在車上聊這種話題。
這就是婚姻生活嗎?
順着他的話,她仔細回想,其實除了次數偏多。
摟、抱、親、觸,傅時洲並不是急於求成的人,每一樣都做到了她的心坎上,並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
蘇靈搖了搖頭,照實道,“沒有。”
趁着紅燈停下,傅時洲突然一秒正色,側頭注視着她,那漆黑的眸宛若深泓,“蘇靈,傅家從我記事的曾爺爺起,就沒有離婚的先例,往上追溯許多代,也是沒有的。”
“所以我個人認爲,和什麼樣的人過一生,如何過一生,這很重要。”
猝不及防被從不正經話題轉換的蘇靈有些懵,“嗯?”
傅時洲開誠布公地繼續說,“你有不滿,你有意見,都可以直接同我說。我更情願從你的嘴裏聽到,而不是其他人的嘴裏聽到,那樣我還要去找你驗證,這樣不僅多了麻煩,也會多了誤會的可能。”
聽着他如淙淙流水般穩定溫和的嗓音,蘇靈突然眼眶發酸。
以前生活在何家,從來沒有人正視過她哪怕合理的要求。
15歲時,她想要去參加一場國際英語大賽,何母告訴她,只要拿到第一,她就準許她去。
然而等她拿到第一,興沖沖地回到家,卻聽到何母同舅舅說,“放心吧,那個名額一定會讓給蘭蘭的,蘭蘭是靈靈的表妹,又是第二名,這麼爭氣。讓給她,靈靈心甘情願。”
從那以後,又發生了很多事,漸漸的,她就習慣了用微笑去掩蓋一切。
不表露情緒,也不會溝通了,只在暗地裏去抗爭。
蘇靈收回思緒,不對,她好像想偏了。
重點在於……
蘇靈詫異,“你們傅家沒有離婚的先例?”
“對。”男人眼神裏似含着微微的笑意,“按照代代相傳下來的話來說,我們祖上十八代,都沒有過離婚的先例。”
蘇靈:“……”
由一時的無言,到淺淺的驚恐彌漫上心頭。
怎麼辦?
她好像……上了賊船了。
-
傅夕剛泡了個泡泡浴,頭發用浴巾包着,白色浴巾裹胸,哼着歌出來。
不愧是她的好閨蜜,一百萬又賞給她了,她的生活又富足了。
而且連二堂哥,她都能搞定。
哐哐哐,她爲閨蜜舉大旗!
只是……
傅夕不知不覺擰起眉。
除了唯一一件壞事,破壞了她完美的心情。
她要不要趁着“東窗事發”前,讓二堂哥幫她向爸媽求求情呢。
畢竟二堂哥可是傅家最有家庭地位的,爸媽都聽他的話。
如果連他都說,“傅夕只是犯了一點小錯,研究生都會犯的錯。”
那麼她的那點事兒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爸媽也不會怎麼責罰她了。
這種無理的要求,要換在以前,她是絕對不敢去求二堂哥的。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二堂哥和蘇靈發生的種種,讓她感覺,二堂哥是不是因爲上了年紀,所以變得仁慈了。
她剛拿起手機,想要蘇靈幫幫她。
心有靈犀般,好閨蜜的短信接踵而至。
她定睛一看。
蘇靈:【我發現你二堂哥很有服務行業精神。】
傅夕把手機拿遠了些,一臉地鐵老頭看手機臉,“???”
這一天天的,可太顛覆她從小到大的認知了。
難道她二堂哥結婚了,就改修身養性了?
怎麼服務精神都冒出來了?
她二堂哥從來都是甲方爸爸。
她一臉困惑地打字,【?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