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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星是被疼醒的。
她費力地睜開一條眼縫。
模糊的視野裏,幾個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她身邊忙碌。
“傅家對這位許小姐可真是捧在手心裏怕化了。”一個醫生的聲音傳來,帶着幾分豔羨。
“手背上被火星燎了個小水泡而已,就要做植皮,還點名要用傅太太的。”
“噓,小聲點。”
另一個醫生提醒道,“傅先生親自下的命令,不能打麻藥,說要保證皮源的絕對新鮮和活性,這樣移植過去才不會有排異,恢復得也最完美。”
“可是......這也太......”
“拿錢辦事。傅先生說了,要取大腿內側最嫩的那塊,你手穩點,別留疤,不然傅先生怪罪下來,我們都擔待不起。”
後面的話,慕晚星已經聽不清了。
原來......是這樣。
傅夜沉,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眼角滑下一滴滾燙的液體,她任由自己沉入無邊的黑暗。
再次醒來時,臉上被厚厚的紗布包裹着。
“晚星,你醒了?”
傅夜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幾分如釋重負的沙啞。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着。
“你別怕,火災的時候,你的臉不小心被燒傷了,有些毀容。”
“醫生說,用你自己大腿上的皮膚做移植,是最好的修復方案。”
他頓了頓,深情地凝視着她。
“你放心,就算你毀容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的小祖宗。”
慕晚星靜靜地聽着,一個字都沒有說。
他一句都沒有提許若涵,把所有的罪惡都包裝成了對她的愛與拯救。
多可笑啊。
病房的門突然被粗暴地推開。
陳銘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直奔病床而來,指着慕晚星的鼻子就罵。
“慕晚星!你這個毒婦!若涵那麼善良,你爲什麼要推她!害她被燙傷,如果她的手留下一絲疤痕,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傅夜沉臉色一沉,起身擋在了陳銘面前。
“住口!”
他一把攥住陳銘的手腕。
“陳銘,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辭。”
傅夜沉的聲音冷了下去。
“現在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小嬸嬸,不是你能大呼小叫的人。”
陳銘被他看得縮了縮脖子,不甘心地嘟囔着:“她害了若涵是事實......”
“滾出去。”
陳銘悻悻地離開了病房。
傅夜沉重新坐回床邊,仿佛剛才的插曲從未發生過。
“晚星,別聽他胡說,你好好養傷,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
慕晚星終於有了反應,木訥地點了點頭。
她笑了笑,眼睛彎成一個好看的月牙,盡管那笑意未達眼底。
就在這時,枕邊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
她側過頭,屏幕上亮起一條短信。
【慕小姐,您預約的流產手術已安排在五天後上午九點,請提前做好準備。】
慕晚星的視線在那條短信上停留了幾秒,然後平靜地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五天後,就能離開這個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