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紙戶籍的破局之法
晨曦微露，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一縷暖融融的陽光穿透窗櫺，恰好落在楊康的臉上。他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眼底帶着濃重的青黑，昨夜輾轉反側的疲憊還殘留在眉宇間。腦子裏翻來覆去盤旋的，始終是那個棘手的難題——要怎麼才能悄無聲息地，幫小公主和即將來求醫的長孫氏，在這個時代落下一個合法的戶籍。
這兩人一個是金枝玉葉的大唐公主，一個是母儀天下的大唐皇後，身份何等尊貴，可在這個現代社會，她們沒有任何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憑證，就是徹頭徹尾的“黑戶”。楊康摸索着摸過枕邊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快滑動，搜索框裏換了好幾個關鍵詞，從“無身份證明人員落戶流程”到“特殊人群戶籍辦理政策”，再到“歷史遺留人口戶籍登記”，翻出來的答案不是需要繁雜的證明材料，就是涉及公開公示的流程，條條框框，看得人頭皮發麻。
他煩躁地把手機扔到一邊，撐着坐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胸腔裏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嘴裏低聲嘀咕：“想在華夏境內光明正大落戶，簡直是癡人說夢。”
如今網絡這麼發達，信息傳播的速度快得驚人，但凡冒出個“從深山老林裏出來、沒有任何身份證明”的人要上戶口，不出半天就能沖上熱搜，到時候各路媒體蜂擁而至，長槍短炮懟到臉上，他和小公主的秘密還能藏得住？別說落戶了，恐怕連安穩日子都過不成了。楊康越想越覺得頭大，隨手摸過床頭櫃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燃，青色的煙霧嫋嫋升起，模糊了他緊鎖的眉頭，也驅散了幾分困意。
就在這時，一陣歡快又魔性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這鈴聲還是上次和朋友去KTV，被硬逼着設置的，此刻聽來，格外刺耳。楊康瞥了一眼屏幕上跳動的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語氣帶着剛睡醒的慵懶：“喂，你好，哪位？”
“楊康？是我啊，朱軍！這是我新換的手機號，記得存一下。”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大嗓門，帶着幾分痞氣，正是他大學時一起合夥倒騰過生意的鐵哥們。當年兩人一起賣過考研資料，倒騰過二手電子產品，差點就湊錢開了個小網店，後來因爲朱軍要去港島發展，才斷了聯系。
楊康一聽是他，瞬間來了精神，困意一掃而空，語氣也帶上了幾分調侃：“喲，這不是朱老板嗎？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這夜行動物，居然大白天給我打電話，這是在哪兒發財呢？”
“發什麼財啊，還不就是在港島瞎混日子唄。”朱軍的聲音裏透着幾分無奈，話鋒一轉，直奔主題，“說正事兒，我爸那老毛病又犯了，風溼腿疼得下不了床，惦記着你爸的手藝，讓我先跟你打個招呼，過段時間他想上門求副藥。你也知道，你爸那膏藥，比外面那些花裏胡哨的玩意兒管用多了。”
“這事兒啊，小事一樁。”楊康一口應下，爽快得很，“你讓叔叔直接給我爸打電話就行，我回頭也跟我爸提一嘴，讓他提前準備好膏藥。”
“得嘞，夠意思！”朱軍笑了兩聲，笑聲震得楊康耳膜嗡嗡作響，又忍不住勸道，“我說你小子，在家待着有什麼意思？守着那點兒家底混吃等死？要不你來港島找我，雖說發不了大財，但保你奔個小康，那還是輕輕鬆鬆的。我這邊剛盤下一個小鋪子，正缺個靠譜的幫手呢。”
朱軍太了解楊康的性子了，看着安分，骨子裏卻藏着股不服輸的勁兒，窩在老家這小地方，純屬屈才。
楊康聞言，輕輕搖了搖頭，拒絕道：“算了吧，我這人戀家，出了省就水土不服，待不慣。再說了，我爸年紀大了，我得留在家裏照顧他。”他頓了頓，心裏的念頭又活絡起來，猶豫了幾秒，還是試探着開口，“對了，有個事兒，我想問問你——你在港島那邊路子廣，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幫人上個戶口？就是那種……沒有任何身份證明的人。”
電話那頭的朱軍，瞬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調陡然拔高：“我去！楊康你小子是不是瘋了？在家待着太閒，摻和上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了？”
他腦補出一連串畫面——楊康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窩藏了亡命之徒，還是沾上了黑道的邊兒？越想越覺得心驚肉跳，語氣也嚴肅起來：“你小子可別糊塗啊，這事兒要是沾染上，可不是鬧着玩的！”
楊康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差點沒被他氣笑，沒好氣地反駁：“你腦子裏都裝的什麼玩意兒？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就是認識幾個人，他們是真的久居深山，與世隔絕，連基本的身份證明都沒有，一大家子好幾口人呢，總不能一直黑戶吧？孩子上學，大人看病，哪樣不要身份證？”
他這話半真半假，既解釋了緣由，又沒泄露小公主和長孫氏的真實身份，算是打了個漂亮的太極。
“深山？與世隔絕？”朱軍愣了愣，語氣裏滿是納悶，“你在哪兒認識的這種人啊？咱們老家這地界，還有深山老林裏住着的人？”
“偶然碰到的，機緣巧合。”楊康含糊其辭，不想多做解釋，耐着性子催促道，“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你趕緊的，能辦就說能辦，不能辦就直說，別磨磨唧唧的。”
“辦不了辦不了！”朱軍想都沒想就擺手，“港島這邊落戶嚴得很，有正經身份證明的，都得走人才引進的路子，學歷、資歷、貢獻，少一樣都不行。沒戶口的？你這不是想屁吃嘛！”
“辦不了你廢話那麼多！掛了！”楊康心裏剛燃起的一點火苗，瞬間被澆滅了，語氣也沉了下來，作勢就要掛電話。
“哎哎哎！等等！你急個毛啊！”朱軍連忙喊住他，語氣裏帶着幾分狡黠，“我這兒的確不行，但不代表別的地方不行啊。”
楊康的手指停在掛斷鍵上，心頭一動，壓着性子問道：“哪兒？說重點，別跟我賣關子。”
“台島啊。”朱軍拖長了語調，那股子賤兮兮的勁兒，隔着電話都能感覺到。
“台島？爲什麼？”楊康皺起眉，有些不解。他只知道台島那邊的風土人情和大陸略有不同，卻不知道落戶的事情。
“嗨，那邊亂啊，只要有錢，什麼事兒辦不成？”朱軍嘿嘿一笑，解釋道，“你想啊，先在那邊花點錢，找個靠譜的中介，給他們辦個合法的戶籍身份，等拿到了身份證明，再想辦法往回轉，就容易多了。這叫曲線救國，懂不懂？”
楊康的心，瞬間又活了過來。他最關心的還是錢的問題，畢竟這種非常規操作，開銷肯定不小：“要多少錢？”
“這我哪兒知道啊，我又沒辦過。”朱軍的回答，讓楊康剛升起的希望又涼了半截，卻聽他話鋒一轉，“不過你放心，我在那邊認識幾個靠譜的朋友，路子野得很，專門處理這種疑難雜症。我幫你問問，一有消息就告訴你。”
“行，那麻煩你了，記得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楊康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一半，語氣也輕快起來。
“放心吧，咱倆誰跟誰。”朱軍笑了笑，又叮囑了一句，“別忘了我爸開藥的事兒啊。”
“知道了，掛了。”
掛斷電話，楊康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胸口積壓了許久的煩躁，終於消散了大半。心裏的石頭落了地，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他盤算着，等朱軍那邊有了消息，就着手準備，先把小公主和長孫氏的身份問題解決了再說。
除此之外，小公主和長孫氏初來乍到，身邊缺的東西多着呢。柔軟的拖鞋、精致的水杯、成套的洗漱用品、舒適的睡衣，還有長樂公主念叨過好幾次的面霜——那姑娘愛俏得很，上次試用了楊康買的面霜，就念念不忘，說抹在臉上滑滑的，舒服得很。這些東西，都得一一備齊。
想到這裏，楊康再也坐不住了。他迅速洗漱完畢，換上一身輕便的衣服，抓起錢包和鑰匙，風風火火地沖出了家門，直奔商場而去。
與此同時，千裏之外的長安太極殿，早朝之上，卻上演着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
文武百官列隊而立，衣袂飄飄，卻都忍不住暗自交換眼神，臉上帶着幾分詫異。只因端坐於龍椅之上的李世民，與平日裏判若兩人。往日裏的他，氣宇軒昂，目光如炬，一言一行都透着帝王的威嚴與沉穩，可今日，他卻頂着一雙濃重的黑眼圈，眉宇間帶着揮之不去的倦意，靠在龍椅的扶手上，聽着大臣們上奏，時不時還會打個哈欠，精神狀態實在算不上好。
這般模樣，自然逃不過御史們的眼睛。時任侍中的魏征，素來以直言敢諫聞名，從貞觀元年起，就得了個“魏大噴子”的名號，上至帝王，下至百官，但凡有錯，他都敢直言不諱。他實在看不下去，手持象牙笏板，從隊列中毅然踏出一步，躬身行禮，聲音朗朗，響徹大殿：“陛下，臣有言欲奏。”
李世民聞聲，緩緩抬起眼簾，眼神裏帶着幾分惺忪，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
魏征深吸一口氣，語氣懇切而嚴肅：“臣聞陛下近日夜以繼日，操勞國事。然龍體爲重，陛下乃萬民之表率，若沉湎於聲色犬馬之中，荒廢朝政，非但有傷龍體，更恐失卻民心啊！”
此言一出，滿殿皆靜，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的長孫無忌，聽得眼皮直跳，恨不得上前捂住魏征的嘴——陛下這明明是昨夜聽那首名爲《向天再借五百年》的曲子聽得入了迷，翻來覆去聽了五六遍，只覺得字字句句都說到了心坎裏，激動得睡不着覺，哪裏是什麼聲色犬馬？可這話，又不能當衆說出來，只能暗自着急。
房玄齡卻是老神在在，捻着胡須，面色平靜，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任誰也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些什麼。或許是在琢磨着如何爲陛下解圍，又或許是在想着朝堂上的其他政務。
尉遲敬德則是撇了撇嘴，看向魏征的眼神裏，滿是不以爲然——魏玄成就是愛小題大做，陛下不過是累了點，用得着這麼上綱上線嗎？想當年，陛下征戰沙場，幾日幾夜不合眼都是常事，也沒見他這般囉嗦。
李世民聽着魏征的勸諫，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他心裏憋屈得慌，卻又百口莫辯——總不能告訴滿朝文武，自己是因爲一首曲子，激動得徹夜未眠吧？那豈不是要淪爲天下人的笑柄？
無奈之下，他只能硬着頭皮，背上這口黑鍋。李世民沉默片刻，緩緩點了點頭，語氣帶着幾分無奈：“魏卿言之有理，朕近日確有過分之舉。今後定當以此爲戒，勤政愛民，不負萬民所托。”
一場早朝，就在這般微妙的氣氛中結束了。退朝之後，李世民伸了個懶腰，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叫囂着疲憊。他大手一揮，對身後的內侍吩咐道：“擺駕立政殿！朕要回去補個覺！”
然而，剛走到立政殿門口，一陣嘰嘰喳喳的歡笑聲，就隔着宮門傳了出來，伴隨着孩童們清脆的叫嚷，熱鬧得很。那笑聲裏，有小兕子的奶聲奶氣，有長樂的溫柔淺笑，還有其他公主的清脆嗓音，聽得人心裏都軟了。
李世民推門而入，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愣住了。
只見長孫皇後端坐在上首的軟榻上，身前的錦墊旁，竟整整齊齊地坐着一排皇子公主。小兕子坐在最前面的小板凳上，仰着小臉，看得目不轉睛，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嘴裏還時不時嘟囔着什麼。長孫氏手裏拿着那個神奇的小盒子——楊康稱之爲“平板”的東西，正播放着那部名爲《西遊記》的話本故事。屏幕上，孫悟空正揮舞着金箍棒，打得妖怪抱頭鼠竄，一群孩子聚精會神，時不時發出一陣驚呼或贊嘆，殿內的氣氛，歡快得不像話。
李世民心裏那點困意，瞬間煙消雲散。他輕咳一聲，示意自己來了，又抬手壓了壓，免了衆人的行禮，大步走到長孫皇後身邊坐下，笑着打趣道：“觀音婢，朕還是第一次見你這立政殿，這般熱鬧。”
長孫皇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眼底卻滿是笑意：“二郎有所不知，今日一早，三位公主就聯袂而來了。小兕子最是活潑，一進門就爬上我的床，安安靜靜地窩在我身邊，讓人舍不得說她。我索性便起了床，洗漱完畢，就給孩子們放起了《西遊記》，沒想到，竟這般受歡迎。”
她頓了頓，看向李世民，語氣裏帶着幾分贊嘆：“說起來，這部《西遊記》，確實引人入勝。那孫悟空神通廣大，降妖除魔，忠肝義膽，看得人熱血沸騰。”
李世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小板凳上，坐着一排小小的身影。小兕子坐在最前頭，後面依次是長樂、城陽、李治、李祐、李恪、豫章、蘭陵、高陽、清河，整整十個孩子。除了逢年過節的慶賀大典，平日裏，這些孩子們難得聚得這般齊整。
“玉帝壞壞！阿耶，膩幫我打他！”
李世民正和長孫皇後感嘆着，就聽見小兕子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叉着小腰，氣鼓鼓地指着平板屏幕，奶聲奶氣地喊道。屏幕上，玉帝正躲在凌霄寶殿裏，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出來見孫悟空。那模樣，活脫脫一副替天行道的小大人模樣。
“就是就是！阿耶，那玉帝老兒，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一旁的李治也跟着附和，小臉上滿是義憤填膺，仿佛自己也跟着孫悟空，受了那玉帝的委屈。他平日裏就最佩服孫悟空的本事，覺得他敢作敢當，是個大英雄。
李世民被這一大一小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小兕子的腦袋，朗聲道：“好！若這世上真有玉帝，朕便與他鬥上一鬥，看他能奈我何！哈哈哈！”
想他李世民，戎馬半生，南征北戰，平定天下，論起戰鬥力，他何曾怕過誰？就算是天庭玉帝，他也敢掰掰手腕！那股子睥睨天下的意氣風發，瞬間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就在這時，平板上的《西遊記》第二集，恰好播放完畢。長樂公主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拿起平板，生怕磕着碰着，對着一衆弟弟妹妹們說道：“好了，今日就看到這裏吧。楊康哥哥說了，一天只能看兩集，看多了，對眼睛不好。”
一聽這話，孩子們的臉上，瞬間都垮了下來，一個個苦着小臉，卻又不敢反駁。自打他們第一次看到《西遊記》，就徹底迷上了。誰能想到，這麼小的一個盒子裏，竟然能裝下這麼多活靈活現的人，演着這麼精彩的故事？可長樂公主向來說一不二，而且楊康哥哥的話，在他們心裏，分量極重，他們也只能乖乖點頭，一臉的意猶未盡。
“阿兄，阿姐，膩們吃糖糖！”
與其他孩子的失落不同，小兕子半點苦臉都沒有。她可不是聽長樂的話，而是楊康哥哥親口叮囑過，不能多看。在小兕子心裏，楊康哥哥說的話，就是聖旨。她很快就從劇情裏跳了出來，顛顛地跑到一旁，抱來一個精致的小罐子，要給哥哥姐姐們分享糖果。
罐子裏裝的，是楊康帶來的棒棒糖。晶瑩剔透的糖球，裹着五彩斑斕的糖紙，看着就惹人喜愛。皇子公主們每人分到一根，小心翼翼地剝開糖紙，將糖球放進嘴裏。那股子甜絲絲的味道，瞬間在口腔裏彌漫開來，帶着從未嚐過的新奇滋味，瞬間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兕子，你怎麼有這麼多好吃的東西呀？”李治舔着嘴唇，意猶未盡地問道，眼睛還盯着小兕子手裏的罐子，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鍋鍋給窩噠！”小兕子含着棒棒糖，說話含糊不清，小臉上卻滿是驕傲。
“鍋鍋？是哪個哥哥？”李治眼睛一亮，滿臉堆笑地湊過去，小臉上寫滿了討好，“帶阿兄去找他好不好？咱們再討幾根過來，就幾根！”
他倒是想直接問妹妹要，可又不好意思，只能想出這麼個迂回的法子。
“我看你小子，是想挨揍了！”
一道帶着笑意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李治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就看見李世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裏滿是戲謔。
李治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收起臉上的饞相，規規矩矩地行禮：“阿耶，兒臣……兒臣是和兕子開玩笑呢！兒臣想起來了，今日的字還沒有練，兒臣這就回宮練字去！”
話音未落，他已經轉身一溜煙地跑了，生怕晚一步，就真的挨了揍。那模樣，逗得殿內衆人都笑了起來。
“嗯，去吧。”李世民笑着揮了揮手，看着他狼狽逃竄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小子，也不知道隨誰，這麼機靈滑頭。”
長孫皇後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溫柔地看着他：“二郎忘了？你兒時，可比治兒還要調皮呢。”
李世民撓了撓腦袋，想起自己小時候爬樹掏鳥窩、下河摸魚蝦的糗事，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李恪、李祐兩人見《西遊記》沒得看了，也不敢多做停留，連忙向李世民和長孫皇後告辭，轉身離開了立政殿。他們年紀稍大，知道父皇母後難得有這般清閒的時光，不好過多打擾。
殿內，瞬間就只剩下一群公主了。她們圍坐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着剛才的劇情，興奮得不得了。清河、豫章、長樂年紀相仿，都是十二三歲的模樣，正討論着孫悟空的七十二變；高陽七歲，蘭陵和城陽差不多大，都是四五歲，正纏着長樂，讓她再講講孫悟空的故事。這般一來，年紀最小的小兕子，就成了衆人的中心。
幾個姐姐素來疼愛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妹妹，小兕子也毫不吝嗇，又從懷裏掏出楊康給的巧克力和薯片，分給大家。公主們嚐着這些從未見過的新奇零食，一個個都贊不絕口，嘴裏的甜香和酥脆，讓她們愛不釋手。
小兕子聽着姐姐們的誇贊，小臉上滿是得意。在她看來，姐姐們誇這些好吃的，就是在誇楊康哥哥。她越聽越開心，小孩子藏不住事兒，當即就拉着一群公主的手，興沖沖地嚷嚷道：“走！窩帶你們去含風殿！看窩的電瓶車，還有手機！都是鍋鍋給的！”
一群小姑娘，嘰嘰喳喳地跟在小兕子身後，朝着含風殿的方向跑去，清脆的笑聲，飄了一路，在宮殿的上空久久回蕩。
含風殿離立政殿不算遠，不過半炷香的功夫，一群小姑娘就嘰嘰喳喳地涌了進去。殿內早有宮女灑掃幹淨，靠窗的位置擺着一張小小的梨花木桌，桌上放着那個楊康帶來的電瓶車模型，還有一個粉色的兒童手機。
小兕子像個小主人似的，踮着腳尖把電瓶車模型捧起來，高高舉着給姐姐們看：“你們看！這個是電瓶車，不用馬拉，自己就能跑！楊康哥哥說，等我長大一點，就教我騎真的！”
長樂伸手摸了摸模型光滑的外殼，眼底滿是好奇：“竟有如此神奇的物件？不用畜力便能行走，那豈不是比千裏馬還要方便？”
高陽湊得最近，小手指輕輕戳了戳電瓶車的輪子，驚喜地叫道：“哇！輪子還能轉呢！太好玩了！”
衆公主圍着電瓶車模型嘖嘖稱奇，又把目光投向那個粉色的兒童手機。小兕子拿起手機，按亮屏幕，上面立刻跳出一個可愛的卡通圖案。“這個是手機，”她奶聲奶氣地解釋，“可以和楊康哥哥說話，還能看動畫片呢！”
說着，她就點開了一個提前下載好的卡通短片，屏幕上立刻出現了蹦蹦跳跳的小動物，逗得衆公主一陣歡呼。
就在這時，一個宮女匆匆走了進來，對着長樂躬身行禮：“長樂公主殿下，皇後娘娘遣奴婢來問，公主們是否要用午膳？御膳房今日做了新的點心，還有公主們愛吃的水晶糕。”
一聽到“水晶糕”三個字，小兕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拉着長樂的衣角晃了晃：“阿姐，我們去吃水晶糕吧！楊康哥哥說，吃飽了才有力氣玩！”
長樂笑着點了點頭，摸了摸她的頭：“好，聽兕子的，我們去吃午膳。”
一群小姑娘又簇擁着長樂，嘰嘰喳喳地朝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陽光透過宮殿的雕花窗櫺，灑在她們身上，映出一片金燦燦的光暈，滿是無憂無慮的童真。
而另一邊，楊康已經推着購物車，在商場裏逛得不亦樂乎。他先是在母嬰區挑了幾雙柔軟的棉拖鞋，又選了幾個印着卡通圖案的水杯和洗漱杯，都是按照小公主和長樂的喜好來選的。走到護膚品區，他想起長樂念叨的面霜，特意挑了一款溫和的兒童保溼霜，又順手拿了幾盒面膜——長孫皇後素來注重保養，這些現代的護膚品，想必她會喜歡。
最後，他又去零食區買了一大堆糖果、巧克力和薯片，都是小公主和衆公主愛吃的。看着滿滿一車的東西，楊康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他想象着小公主看到這些東西時開心的模樣，心裏就暖洋洋的。
付完錢，他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出商場，陽光正好，微風不燥。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還沒有朱軍的消息，不過他並不着急。慢慢來，總會有辦法的。
他抬頭望向天空，仿佛能透過層層雲層，看到那個遙遠而繁華的長安城，看到立政殿裏歡聲笑語的公主們，看到那個意氣風發的李世民，還有那個溫柔賢淑的長孫皇後。
一場跨越千年的相遇，一段奇妙的緣分，才剛剛開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