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市第一人民醫院。
薛沐陽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身上連接着各種儀器。
他沒有家人,蘇晚晚便自告奮勇留了下來,打算一邊照顧他,一邊直播。
送薛沐陽來的兩名戰士,魏俊也留了下來。
畢竟蘇晚晚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很多事情確實不方便。而馮寶則需要立刻返回軍區,將這裏的事情上報。
住院幾天,只有兩個人來探望過。
一個是孟佳紅,另一個就是孫嫣然。
孫嫣然的家境很差,身上穿的是洗得發白的舊衣服,而且是那種一眼的地攤貨,還能看到針腳細密的補丁,與旁邊一身名牌、光鮮亮麗,妝容精致的蘇晚晚形成了兩個世界。
她父親常年臥病在床,母親在照顧了兩年後,一個普通的下午,說出門買菜,就再也沒回來。
這些年,是她和薛沐陽兩個孤單的靈魂,在冰冷的世界裏抱團取暖,相互鼓勵。
也正因爲孫嫣然出落得愈發清麗,才被陳鵬那個惡少盯上,這也是薛沐陽遭受霸凌的根源之一。
但陳鵬沒用強,用他放蕩不羈的話說,他要讓孫嫣然這樣的“貞潔烈女”,自己脫光了,心甘情願地爬上他的床。
……
白山守備區,政委辦公室。
“嗒、嗒、嗒……”
戴軍政委指節一下下敲擊着桌面,視線落在桌上那封薛沐陽留下的那封信上。
演習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這時候把高連山叫回來,不現實。可這封信,他又不能擅自拆開。
直覺告訴他,這封信裏可能藏着揭開薛沐陽身世的關鍵。
現在他犯了難。
“報告!”
門口響起一聲洪亮的報告,一名身姿挺拔,氣勢十足的軍人走了進來,然後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是周連長啊,進來吧。”
來人正是留守軍區的九連連長,周安。
“報告政委,馮寶已經回來了。他說薛沐陽已安排妥當,魏俊請求留在醫院照看,請您批示。”
戴軍停止了思考,將那封信小心地收進抽屜裏鎖好。
“我批準了。魏俊那小子心細,有他在,我也放心。”
他站起身,問道:“演習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根據通訊員傳來的最新戰報,我白山守備區參演官兵,已分爲紅藍兩軍,現正在大風口一帶反復爭奪,戰況膠着。估計一兩天內,就能見分曉。”周安的匯報言簡意賅。
戴軍走到牆邊的巨幅軍事地圖前,看着上面代表紅藍雙方的箭頭犬牙交錯地擠在大風口,嘴角忍不住咧開。
“這個老高……”
他低聲念叨了一句,拿起鉛筆,在地圖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山坳位置,重重地畫了一個圈。
老虎溝!
……
雲頂天宮。
這個地方是陳家在江寧打造的頂級銷金窟,全省首座自由形態外骨骼摩天大樓,中間一個巨大的“8”字型鏤空,寓意陳家萬年吉祥。
二十五米挑高的空中大堂,懸掛着蛛網般的金色鋼結構,十八台全透明觀光電梯像是血管裏狂奔的膠囊,猶時空隧道,在其中飛速穿梭,如夢似幻。
這棟樓是尖端科技與建築的完美結合,也只是陳家龐大商業帝國的冰山一角。
陳家的實力不言而喻。
此刻,七星級酒店的最頂層,親王包廂內,陳鎮遠正宴請幾位“貴客”。
鮑參翅肚流水般端上,尋常人聽都沒聽過的珍饈佳肴,在這裏仿佛不要錢。市面上千金難求的名酒,被隨意地倒進杯中,跟礦泉水似的。
餐桌正前方,十六位身段妖嬈,擁有魔鬼身材的少女,在如夢似幻的舞台煙霧中翩翩起舞,若隱若現,讓人浮想聯翩。
旁邊是頂級的樂隊爲她們伴奏。
這還僅僅是親王包廂。
之上,更有僅爲陳鎮遠的更加尊貴客人準備的帝王包廂。顯然,眼前這幾位,還遠遠不夠格。
桌上坐着的,分別是薛沐陽學校的馬文勇校長,江寧人民醫院的錢貴院長,以及烈士子女安置會的蔣正主任。
還有一個從上桌開始就沒停過嘴的高大男人,一直在狼吞虎咽。
按理說,馬文勇三人的級別,連親王包廂的門檻都摸不到。但爲了薛沐陽的事,陳鎮遠破例將他們請到了這裏。
這讓三人坐立難安,激動得臉頰泛紅。
酒過三巡,陳鎮遠端起酒杯,皮笑肉不笑地開了口。
“馬校長,錢院長,蔣主任,一點便飯,不成敬意。”
“陳總您太客氣了!能來這兒開開眼,我們三生有幸啊!”馬文勇連忙起身,一臉諂媚。
“是啊是啊,有生之年能在親王包廂吃頓飯,死也值了!”錢院長挺着啤酒肚,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蔣正主任相對矜持,也趕緊表態:“陳總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我們一定盡力而爲。”
三人心裏跟明鏡似的,陳鎮遠這種人物,盤踞江寧多年不倒,靠的絕不僅僅是錢,他後面有更大的人物。
錢、權,他一樣都不缺。
“三位言重了。”陳鎮遠放下酒杯,指了指舞台,“剛才獻舞的十六位,是我們雲頂天宮的‘十六朵金花’,個個都還是完璧之身。今晚,你們三位一人挑一個,讓她們好好陪陪你們。”
話音一落,三人眼中瞬間爆出精光,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太感謝陳總了!”
“陳總大氣!”
他們早就聽聞雲頂天宮的女人不外借,都是陳鎮遠用來招待大人物的,沒想到今天自己也能……
“還有你,”陳鎮遠轉向那個還在埋頭猛吃的男人,“你也挑一個,辦事前先泄泄火。”
錢院長三人這才敢正眼打量這個同桌的“飯桶”,實在想不通這種粗人怎麼也能坐在這裏。
“我要那個胸最大的。”
高大男人頭也不抬,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抓起一只帝王蝦又啃了起來。
陳鎮遠看着眼前這四個人,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計劃,可以開始了。
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卻突然震動了一下。
陳鎮遠掏出手機,掃了一眼屏幕上的短信,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眉頭緊鎖。
不對……事情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