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月時光。
這日，清晨。
微弱的晨輝透過縫隙，灑進倒垂鍾乳的天然石室。
兩道人影穿梭在石室上空。
二人各自手持木劍，衣袂翻飛，宛若一對翩躚彩蝶。
劍影如絲，佳人含羞。
二人此時心意相通，無需言語，便能通曉對方心意。
劍招時而剛猛凌厲，如訴相思之烈；
時而纏綿婉轉，似道眷戀之深。
正是玉女心經中的至高武學，玉女素心劍法。
招招式式，道盡玉女心思。
隨着一招“舉案齊眉”，二人齊齊收功。
小龍女身形一晃，便撲進秦七葉懷中，揚起緋紅的俏臉，大眼睛中滿是興奮：
“小哥哥，我們真的練成了！”
“原來，這玉女素心劍法竟還有這般隱秘，威力比之原本劍法，勝過百倍。”
秦七葉順勢摟住她的纖腰，透過輕薄的布料，能隱約感受到她肌膚的溫度：
“嗯，眼下應是我二人使這套劍法威力最大的時候。”
小龍女愣了一下，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
武功自然是越練越精，秦七葉這話，她倒是聽不懂。
秦七葉暗道自己多嘴，猶豫半晌，卻還是不知該怎麼解釋。
這玉女素心劍法，威力雖強，卻始終屬於旁門左道，限制頗多。
對使劍二人的心境要求，極爲嚴苛。
倘若不是情侶，其中大多精妙根本無法領會。
若只是普通男女，則太過客氣，尊長小輩又不免照拂仰賴。
哪怕親如夫妻，也依舊少了那脈脈含情、盈盈嬌羞、若即若離、患得患失等諸般心境。
非得是如當下兩人這般，相互眷戀，又未結絲蘿，戀人之上，夫妻未滿。
放在秦七葉前世，就是隨時準備滾床單，但還沒滾的那段拉扯關系。
小龍女見他糾結不語，也不追問，盈盈笑道：
“小哥哥餓了吧，我去取玉蜂漿來，對了......這個是什麼？”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瓶，遞到秦七葉面前。
瓶身精致，表面泛着淡粉色的光澤，一看便不是凡物。
抓秦七葉來時，明明檢查過他身上，卻不知他之前將這小瓶藏在何處。
秦七葉見到這瓷瓶，眼皮當即一跳，連忙搶過攥在手中，緊張地問道：
“你沒打開吧！”
“沒有呀，我想着應是小哥哥的東西，自然不會擅自打開。”
小龍女一臉乖巧。
“那就好，好就好。”
秦七葉長舒了口氣，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確認她無礙後才鄭重道，
“這是毒藥，很毒很毒的毒藥！”
“記住，千萬不要碰！千萬！”
他還記得上次程英一不小心打翻了這“桃花霧”，之後便躲了自己一個月......
秦七葉目光在小龍女嬌軀上掃過，打了個冷戰，忙搖了搖頭。
罪過罪過！
秦七葉，她可是瞳兒！
何況，就算要......年紀輕輕的，怎能總是依賴藥物......
“哦。”
小龍女見他說的煞有其事，乖乖點頭，剛要轉身，手腕卻又被秦七葉拉住。
“不忙。”
秦七葉微蹙了下眉，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我打算嚐試沖穴，突破先天，你幫我護法。”
“真的？”
小龍女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緊緊握住他的手，語氣裏滿是崇拜，
“小哥哥你好厲害！”
少女真摯的崇拜，總能將少年人哄成胎盤。
秦七葉心裏美滋滋的，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勤練我教你的九陰真經，你也厲害。”
“知道啦。”
小龍女晃着他的手臂，俏皮地吐了吐香舌。
這就是傳說中的“可鹹可甜”？
想到之前那清冷如仙的小龍女，秦七葉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又交代了幾句，便盤膝坐在石室中央，周身內力開始運轉。
此番若能成功突破，他便真正邁入了江湖頂尖行列。
雖距郭靖、歐陽鋒等大宗師尚有差距，卻也足以立足。
小龍女則盤膝坐在他身旁，雙手托腮看了他半晌。
想到二人如今的實力差距，也閉目修煉起了九陰真經。
...
...
這次破關比秦七葉預想的更久，一晃便是三日。
是日午時，陽光透過石室縫隙，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小龍女正癡癡的望着她家小哥哥的側臉發呆。
石室外忽然傳來一道極輕的腳步聲。
聽着動靜，應是名女子。
小龍女身子一僵，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清冷的聲音在石室中響起：
“師姐？”
這古墓之中，除了她和秦七葉二人，再不可能有其他人。
且能躲過重重機關，走到這裏，她能想到的便只她那位叛出師門的師姐——赤練仙子李莫愁。
話音落下，石門後探出半個腦袋。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石室內飛快掃了一圈，又迅速縮了回去。
小龍女當即起身，剛要邁步，門外已走進一個身穿杏黃道袍的小道姑。
少女約莫二十出頭，皮膚白皙，雙頰帶暈，一雙大眼睛靈動有神。
她的目光在小龍女絕美的容顏上停留片刻，隨即躬身作揖，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豔：
“弟子洪凌波，拜見師叔。”
她自幼跟着李莫愁，直以爲師父便是這天下最美的女子，如今見了小龍女，才知什麼叫“天外有天”。
心中竟生出幾分自慚形穢，下意識埋下頭去。
“弟子？”
小龍女柳眉微蹙，聲音輕飄飄的，不帶一絲溫度，
“你是我師姐的徒弟？”
“是。”
洪凌波小聲應道，指尖不安地絞着道袍下擺，
“師父命弟子前來，給師叔問安。”
“知道了，你回去吧。”
小龍女微點了下頭，一副拒人於天理之外的模樣，又提醒道，
“下不爲例。”
“此處便是你師父也不得入內，莫說是你。”
“師叔稍等。”
洪凌波眸光微動，眼珠子四下亂瞟，試探着問道，
“不知孫婆婆在何處？”
“師父交代，讓弟子向她老人家問好。”
“死了。”
小龍女眉頭蹙的更緊，語氣稍稍有些不悅，
“告訴你師父，讓她莫要再惦記。”
聞言，洪凌波猛地抬頭，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狂喜。
她瞧這位師叔，看起來年紀也就和她差不多，論起武功，怕是也厲害不到哪去。
如今孫婆婆已逝，豈不是說，從此古墓便是她洪凌波說的算了？
這般想着，她腰杆微微挺直，語氣也硬氣了幾分：
“師叔，師父命弟子來取玉女心經。”
“勞煩師叔將秘籍交給弟子。”
“呵。”
小龍女鼻腔中發出一聲短而促地輕哼，眼角微垂，淡淡點頭，
“好，你來取吧。”
“來就來！”
洪凌波下巴微揚，大步朝着小龍女走去。
這些年她武功進步神速，儼然已至二流頂尖，距離一流也不過一步之遙。
此時便是藝高人膽大，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豈料，她才剛到小龍女近前，只覺眼前一花，還未看清對方的動作，額頭上便傳來一聲輕響。
“誒呦！”
洪凌波驚呼一聲，捂着腦袋，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才回過神來，急慌慌的喊道，
“師叔饒命！弟子知錯了！”
小龍女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神淡漠，微微搖頭：
“將你背上的雙劍留下，你便可以走了。”
“啊？”
洪凌波抬起頭，眼中滿是迷茫。
她有些不敢相信，這仙子般的人兒，竟然要打劫她？
她哪裏知道，眼前這位看似清冷的師叔，正是當年終南山，赫赫有名的“幽瞳妖”！
正所謂“雁過拔毛，獸走留皮”，既已出了手，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反正，她家小哥哥就是這麼教她的！
小龍女挑了挑眉梢，語氣微冷：
“怎麼，不願？”
“願！願！”
洪凌波連忙點頭，不敢有絲毫猶豫，抬手便要解下背上的雙劍。
“弟子來的匆忙，也沒帶禮物，好在這劍能入的了師叔法眼......”
就在這時，一道嬌媚入骨的女子笑聲忽然從門外傳來，語氣中帶着幾分戲謔：
“師妹，多年未見，倒是長了脾氣。”
“可是我這不成器的弟子，得罪了師妹？”
“師姐替她給你賠個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