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見嶽感到難以置信。
他的女兒,從小在軍營裏和一群士兵摔跤長大,沒人能近她的身。
現在,她和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六皇子打成了平手?
那個整天待在府裏研究圖紙和丹藥的聶崇山?
東方見嶽的腦子一片空白。
他完全看錯了。
這根本不是什麼文弱書生,這是一個隱藏起來的絕頂高手。
能和自己的女兒打成平手,他的武力該有多強?
短暫的震驚後,東方見嶽的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他開始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好!好啊!”
他一把摟住女兒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不愧是我東方見嶽看上的女婿。文能安邦,武能定國。閨女,你這次的眼光很好。”
他原以爲是給自家女兒找了個管家,沒想到找來一個同樣強悍的對手。
這才是真正的強強聯合。
東方見嶽徹底放心了。
以後他們夫妻吵架,誰吃虧還不一定。
……
同一時間,六皇子府。
聶崇山癱在躺椅上,感覺身體被掏空了。
他揉着隱隱作痛的肩膀,內心不斷抱怨。
【嘶……這個女人下手真重……】
【那不是女人,是個人形兵器。拳頭太硬了。幸好我練了金鍾罩,不然今天就要被她拆散架了。】
下午。
聶崇山去給太子做按摩,接着是針灸。
他一進殿,就看見太子坐在主位上。
太子手裏端着茶杯,撇着茶葉沫子,神情有些幸災樂禍。
聶崇山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太子哥哥。”他喊了一聲。
太子抬眼看見他,臉上的笑意藏不住了。
“六弟來了?快過來讓哥哥看看。”
太子放下茶杯,對他招了招手,像是在逗弄一只小動物。
聶崇山慢慢挪了過去。
太子神秘的湊過來,“六弟,我今天聽了個大消息。聽說父皇把東方將軍的女兒賜婚給你了?”
“是的,聖旨已經送到了。”聶崇山回答。
太子內心已經笑開了。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可聽說了,那東方銜月,長得非常漂亮。六弟你真有福氣。”
福氣?
聶崇山差點氣得吐血。
漂亮有什麼用?能擋住她一拳嗎?
他今天已經親身體驗過了。
聶崇山的聲音帶着一絲委屈,“太子哥哥,我今天……跟她交手了……”
太子的興趣被提了起來,“哦?結果怎麼樣?”
聶崇山伸出自己還在發麻的手腕,展示給太子看:“她的力氣好大。我感覺我的手腕快斷了。”
他回憶起當時的感覺。
東方銜月的手臂很硬,也很光滑,但那股力量大得嚇人。
“噗——”
太子剛喝進去的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
旁邊的太子妃立刻遞上帕子。
“咳咳咳……”太子好不容易順過氣,看着自家弟弟快要哭出來的臉,肩膀一抖一抖的。
太子樂得不行,“力氣大?她的力氣當然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別跟外人說。”
他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對聶崇山說:“她啊,可是天生的神力!六歲啊,就砸死過壞人了!”
聶崇山:“……”
他感覺自己的未來一片灰暗。
眼前已經浮現出自己婚後被東方銜月當沙包一樣扔來扔去的悲慘畫面了。
太子看着他徹底石化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安慰道:
“所以啊,弟弟,以後你可得小心點,千萬少招惹她!”
“不然,哥哥怕是得經常去你的王府給你送跌打損傷藥了。”
聶崇山聞言,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
“嗯嗯嗯!”
他內心哀嚎不已。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不對勁。
【等等……太子這幸災樂禍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有鬼。】
【這賜婚的消息,他一個太子怎麼比我還先知道?而且還知道得這麼清楚?】
聶崇山眯了眯眼,開始懷疑人生。
他這個太子哥哥,表面上溫文爾雅,實際上蔫兒壞蔫兒壞的。
這件事,該不會有他在背後推波助瀾吧?
他試探地拋出問題:“太子哥哥,這主意聽着不賴啊,你知道是哪個大聰明給父皇出的?”
太子一臉的理所當然,絲毫沒察覺到自家六弟那點九曲十八彎的心思。
“還能有誰?東方將軍主動跟父皇提的,說是要人盡其才,不能讓你這一身本事埋沒了。”
“哦豁,原來是東方老將軍啊!”聶崇山嘴上應得那叫一個風輕雲淡。
心裏早就炸開了鍋。
【我靠!東方見嶽那老頭子?他不是天天喊着“莽就完事了”的肌肉猛男嗎?什麼時候學會用腦子了?】
【算了算了,想那麼多頭疼。只要別耽誤我每天睡到自然醒,愛誰誰。】
聶崇山這邊還在心裏瘋狂吐槽,太子那邊已經開始交代正事了。
“六弟,我馬上就要出發去北境前線了,軍情緊急,這一去,少說也得三個月。”太子的表情嚴肅起來。
“所以呢?”聶崇山揣着明白裝糊塗,一副“你快說,說完我好回去補覺”的鹹魚模樣。
太子顯然習慣了他這副德行,繼續說道:“你的針灸和按摩法,效果驚人。我想請你,在我離京的這段時間,傳授給我的隨行軍醫。”
【教課?開什麼國際玩笑?】
聶崇山當時就想拒絕。
【我可是尊貴的皇子殿下,又不是新東方的老師傅!我的時間很寶貴的,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滿滿當當——上午睡覺,下午發呆,晚上研究點人生哲學,哪有空去當什麼兼職講師?】
【再說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我這獨門絕技……】
他正想找個“身體不適、靈力虧空”的借口搪塞過去,太子卻已經轉向身旁一直安靜站着的太子妃。
“清妍,這件事你來安排。務必讓六弟沒有後顧之憂,需要什麼,太子府全力滿足。”
“是,殿下。”
太子妃柔聲應下,然後緩緩抬起頭,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看向聶崇山。
只此一眼,聶崇山腦子裏那些“不幹了”、“爺要躺平”的彈幕瞬間清空。
尤其是她此刻看過來的時候,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嘴角還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好像在說:小叔子,你跑不掉了哦。
聶崇山感覺自己的喉嚨有點幹。
前一秒還想撂挑子的聶崇山,下一秒就換上了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捶着胸口,痛心疾首。
“太子哥哥!你能爲國征戰,我難道就能心安理得地在京城享福嗎?不能!絕對不能!”
“教!必須教!別說三個月,就是三百天,只要太子需要我,弟弟我就算不吃不喝不睡覺,也一定把我的畢生所學全都掏出來!”
他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大義凜然,正氣沖天。
太子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給整不會了,愣了一下,隨即感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弟弟!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只有太子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裏,仿佛藏着一千個秘密。
“既然六弟這麼說了,”太子接着安排,“清妍,你就跟六弟回府,先把章程定下來,需要哪些人,需要什麼藥材,都一一記下。”
“好。”蕭清妍的聲音又軟又糯,聽得聶崇山骨頭都快酥了。
於是,在太子兄弟情深的感動目光中,聶崇山義不容辭地帶着太子妃,坐上返回自己王府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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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鍾後。
六皇子府,臥房內。
蕭清妍鬢發微亂,臉頰上還帶着未褪盡的紅暈。
“六弟……你這‘針法’……果然名不虛傳……我感覺全身的經脈……都通了……”
聶崇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一臉“我只是個工具人”的淡定表情。
“嫂子客氣了,這只是最基礎的通絡治療。”
“要想根除病灶,還需要後續長期的、系統的療程才行。”
蕭清妍聞言,緩緩地從床榻上坐直身體。
她抬起手,將一縷散落的秀發挽到耳後,這個簡單的動作,風情萬種。
“我現在就去叫過行軍軍醫,你將你的針灸和按摩傳給他們就可以了!”
“好的!”
對太子妃的命令,他是絕對服從的。
就在此時,他的腦海傳來系統熟悉的聲音。
【叮!恭喜獲得能量點+40!】
送走太子妃後。
“系統,我要馬上抽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