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道踉蹌地沖到屋裏，視線死死地黏在着李耀祖身上。
李耀祖正躺着搖搖椅上啃大雞腿。
“文曲星呢？人呢？”老道回頭吼。
爸媽愣住。
許久後，媽媽驕傲地指向李耀祖，
“喏，那就是文曲星。”
李耀祖下巴幾乎要揚到天上去。
爸爸眼底也滿是得意和自滿。
“你們......”老道氣得說不出話。
李耀祖剜了老道一眼，語氣囂張，
“老登，你誰啊？”
爸媽也不阻止，皆是笑吟吟看着他。
老道深吸一口氣，
“真是荒唐，太荒唐了！你們好自爲之吧。”
爸媽全都不以爲意。
看着老道憤然離去的背影，李耀祖忽然將大雞腿用力砸過去。
“老瘋子，你在這嘰嘰歪歪什麼呢？”
老道腳步未停，頗有幾分落荒而逃。
也是在這時，院子裏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不少村民都跑出來看。
原是家裏前幾天剛買的回來的豪車，不知怎的竟然無故從斜坡上滑下來。
車頭直直撞向院牆，砸壞了房子。
車子更是直接報廢，到處冒着黑煙。
也幸好沒有撞向主臥，不然李耀祖幾人都得玩完。
爸爸跑出來一看，腿一軟，摔了個狗吃屎。
——這可是他豪擲百萬買的新車。
媽媽猛拍大腿，哭嚎着“天殺的天殺的，一定是那個災星克我們......”
李耀祖緊跟着走出來，
“沒錯，就是李大丫那個災星。”
這時忽然有人驚疑出聲，“李大丫呢？”
衆人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我不在。
......
我用了一晚上的時間，逃到鎮上。
又乘坐大巴，到了城裏。
一路風塵仆仆。
靠着爸爸那點私房錢，我還不至於餓死自己。
接下來幾天，我都是窩在天橋下睡覺。
有人報了警。
警局裏，警察一再問我記不記得家在哪。
我說自己不記得。
說完，我就在心裏暗罵自己是壞孩子。
老師說不能說謊。
但如果能活下去，我寧願做個壞孩子。
警察沒能找到我家在哪。
沒人報警，最重要的是我其實沒有上戶口。
我就是個黑戶，就更難查到相關信息。
警察叔叔們很驚訝，看我的眼神更加同情。
最終，我被當時送我來警局的周阿姨領走了。
路上，周阿姨一直試圖和我說話。
我皆是訥訥的。
昏黃的路燈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被拉得很長。
周阿姨嘆了口氣。
她蹲下身，
“小孩，你好像對誰都有很大的戒備心。”
我懵懂地眨巴着眼睛。
戒備心是什麼意思？
周阿姨抬手想要揉我的頭。
我卻臉色大變，下意識擋住，驚恐叫出聲，“不要打我。”
周阿姨愣住，目光復雜。
她沒再說什麼，只是將我抱在懷裏。
“別怕別怕。”
周阿姨牽着我的手，把我領回家。
她給我煮了碗熱騰騰的面條，還加了雞蛋。
我局促不安地看着碗中的雞蛋，
“這個......是給我的嗎？”
平常家裏的雞蛋都是給弟弟吃的。
我從來只有眼饞的份。
“當然是給你的，以後我吃什麼你吃什麼。”周阿姨笑得爽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