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魔宮的那天下午,我是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書房的。
手裏捧着那個裝着高純度秘銀伴生礦的錦盒,我感覺自己走路都帶風。
“老板!我回來啦!”
墨淵正坐在案後批閱公文,聽到聲音,頭也沒抬,只是淡淡道:“沒死在南疆?”
“嘖,老板您這嘴是開過光的毒啊。”我把錦盒重重地往桌上一拍,“托您的福,不僅沒死,還給您帶回了個聚寶盆。自己看!”
墨淵這才放下手中的筆,漫不經心地打開錦盒。
當看到裏面那塊流光溢彩、純度極高的銀錠時,他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這是……”他拿起銀錠,指尖摩挲着表面,感受到裏面蘊含的精純靈力,金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訝,“渣土裏提煉出來的?”
“那是當然!”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一臉“快誇我”的表情,“也不看看是誰去的。不僅提煉出來了,我還改良了陣法,現在的產量,足夠咱們魔宮的兵器庫翻上一番。黑石說了,只要原料跟得上,這玩意兒就是源源不斷的靈石!”
墨淵放下銀錠,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看來,本君之前是小看你了。這筆收益,確實不小。”
“那是!”我挺直了腰板,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老板,咱們之前可是說好的。渣土處理費的一半作爲獎金,還有……這可是技術專利,我要抽成!以後每賣出一斤這種礦,我都要拿一個銅板!”
“貪財。”墨淵嫌棄地白了我一眼,但還是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扔給我,“這裏面是一萬兩黃金,先給你當定金。至於抽成……本君會讓賬房算清楚。”
我一把接住錢袋,掂了掂分量,眼睛瞬間變成了銅錢狀:“哇!謝謝老板!老板大氣!老板英明神武!”
看着我這副財迷的樣子,墨淵忍不住低笑出聲。
他站起身,繞過案幾走到我面前,突然俯身靠近我。
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老……老板,你幹嘛?雖然我拿了獎金,但我不賣身啊!”
墨淵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伸手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想什麼呢?本君是看你這臉上沾的灰,簡直像只花貓。去洗洗,晚上來偏殿,本君有話問你。”
“哦……”我捂着額頭,看着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心裏嘀咕:明明是關心,非要裝得這麼凶。不過……這一萬兩黃金,真香!
……
有了錢,辦事效率就是高。
我美滋滋地洗了個澡,換上了那身新做的杏粉色襦裙,又把那一萬兩黃金鎖進了我的小金庫。
然而,就在我準備去偏殿找墨淵的時候,變故突生。
深夜的魔宮,靜得有些可怕。
我剛走到花園的回廊處,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鎖定了我。
“誰?!”我猛地停下腳步,手伸向袖中藏着的信號彈。
“嗖!”
一道寒光從暗處射出,直逼我的面門。
我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滾,那道寒光擦着我的發梢飛過,釘在旁邊的柱子上,發出“篤”的一聲響。
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把淬了劇毒的飛刀!
“嘿嘿嘿……沒想到,魔尊身邊的紅人,竟然是個凡人。”
黑暗中,走出三個黑衣人,個個蒙着面,手裏拿着武器,眼神陰鷙地盯着我。
“把你手裏的‘提煉圖紙’交出來,或許還能留你個全屍。”
我心裏咯噔一下。
圖紙?他們怎麼知道圖紙在我身上?
除非……南疆那邊有內鬼!消息走漏得這麼快?
“想要圖紙?做夢!”我從腰間拔出一把防身用的短刀——這是影一硬塞給我的,雖然我不會用,但拿在手裏壯膽也好,“影一!影一你在哪?!”
“別喊了。”爲首的黑衣人冷笑道,“你的那個護衛,已經被我們的人纏住了。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三個黑衣人同時向我撲來。
我雖然是個測繪工程師,但在長白山野外生存訓練可不是白練的。我利用回廊的柱子做掩護,左躲右閃,手裏的短刀胡亂揮舞。
但凡人的身手,終究是有限的。
眼看一把長劍就要刺穿我的肩膀,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只聽“叮”的一聲脆響,那把長劍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飛。
我猛地睜開眼,只見一道玄色的身影擋在我面前。
墨淵!
他單手負在身後,另一只手隨意地揮了揮,一股黑色的魔氣瞬間爆發,將那三個黑衣人震飛出去十幾米遠。
“本君的人,你們也敢動?”
他的聲音冷得像萬年寒冰,金色的眸子裏滿是殺意。
那三個黑衣人顯然沒想到魔尊會親自出現,嚇得臉色慘白,轉身就要跑。
“跑?”墨淵冷哼一聲,指尖輕點。
只見無數黑色的觸手從地面涌出,瞬間將三人纏住,拖到了他的面前。
“說。誰派你們來的?”墨淵的聲音不大,卻讓那三人瑟瑟發抖。
“是……是黑市的‘鬼手’……”爲首的黑衣人顫抖着說道,“他聽說了南疆的技術,想……想搶過來……”
“鬼手?”墨淵眯了眯眼,眼神更加危險,“膽子倒是不小。”
他隨手一揮,那三人便暈了過去。
“影一!”墨淵喊道。
影一的身影瞬間從暗處閃現,手裏還提着兩個被打暈的刺客。
“魔尊大人。”影一單膝跪地,神色有些愧疚,“屬下失職,讓這些雜碎驚擾了助理大人。”
“不關你的事。”墨淵擺了擺手,轉身看向我。
此時的我,正癱坐在地上,手裏還緊緊攥着那把短刀,嚇得臉色發白。
墨淵看着我這副樣子,眉頭皺了皺,走過來,彎腰將我打橫抱起。
“啊!老板!”我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
“閉嘴。”墨淵冷冷地說道,但腳步卻放得很穩,“還知道怕?剛才不是挺凶的嗎?”
“那是……那是腎上腺素飆升……”我小聲嘀咕,把臉埋進他的懷裏,感受着他身上傳來的體溫和安全感。
“以後這種事,交給影一處理。”墨淵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你是本君的助理,不是死士。若是再把自己置於險地,本君就扣光你的獎金。”
“別啊!”我立馬抗議,“那是我的血汗錢!”
墨淵低笑一聲,抱着我向偏殿走去。
月光灑在我們身上,身後是那幾個被打暈的刺客。
我看着墨淵冷峻的側臉,心裏突然覺得,有這樣一個雖然霸道但護短的老板,好像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