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顧沉再次出現是在三個小時後。
他臉色鐵青,一進門就看見了被我扔在地上的那份保密協議。
“江婉,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絕嗎?”
他解開領帶,煩躁地在房間裏踱步。
“蘇瑤說你差點掐死她?你知不知道她是項目的核心技術員,如果她出了事,整個項目都要停擺!”
我坐在床上,平靜地看着他。
“顧沉,豆豆醒了嗎?”我問。
他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閃躲:“還沒,醫生說在觀察。”
“醫生告訴你了嗎?他被注射了致幻劑。”
他沉默了幾秒,才低聲辯解:“那是微量的,爲了模擬真實的恐懼反應......控制組的數據需要對照......”
“所以你就拿親生兒子當控制組?”
我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顧沉,我們結婚七年。我以前覺得你只是工作狂,有點冷漠。”
“現在我才發現,你根本就沒有心。”
顧沉被我的眼神刺痛了,他惱羞成怒地吼道:
“我做這一切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這個家!爲了公司的未來!”
“只要這個項目成功,我們就能躋身全球頂尖科技家族!到時候豆豆想要什麼樣的醫療條件沒有?”
“你爲什麼就不能理解我一下?非要抓着這點小事不放?”
我點點頭:“好,我理解你。”
顧沉眼睛一亮,以爲我終於妥協了。
“我就知道你是明事理的。婉婉,只要你籤字,以後......”
“但我有一個條件。”
我打斷他的畫餅,“我要見豆豆,我要親自照顧他。除非我在他身邊,否則我絕不籤字。如果不答應,我就死在這裏。”
說着,我舉起手中的玻璃碎片,抵在了頸動脈上,鮮血流了出來。
顧沉嚇了一跳:“你別亂來!我答應你!我這就讓人安排!”
他怕的是我死了,沒人籤那份免責協議,他的項目會因爲非法囚禁和人體實驗而暴雷。
半小時後,我被轉移到了豆豆的病房。
但我依然處於被軟禁的狀態。
門口二十四小時有人把守,窗戶都被焊死了。
豆豆依然昏迷着。
我握着他冰涼的小手,輕輕吻着他的額頭。
深夜,顧沉以爲我睡了,在病房外的走廊裏打電話。
“......對,加大數據量。”
“江婉這邊的情緒暫時穩住了,但那個新型抑制劑的效果還得再測測。”
“蘇瑤,你把二期實驗的方案做出來......這次換個場景,海底或者太空艙......”
聽到這裏,我渾身血液倒流。
二期實驗?
我不能再等了。
我看着病房裏的儀器,目光落在了一台便攜式除顫儀上。
我是學生物工程的,對這些醫療器械並不陌生。
我悄悄拆開除顫儀的後蓋,取出了裏面的高壓電容組。
又從兒子的輸液管上截下一段橡膠管,拆下遙控床裏的電機銅線。
一個簡易的、但是足以瞬間致人昏厥的高壓電擊器,在我手中慢慢成型。
第二天早上。
保鏢送早餐進來,他毫無防備地把餐盤放在桌上,轉身背對着我。
就是現在。
我猛地沖上去,將手裏纏着銅線的電容組狠狠按在他的後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