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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沈墨白在主位,正好和我面對面。
他皺了下眉,眼裏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有驚訝,有慌張,也有一絲隱隱的厭棄。
他的同事認出了我:
“這位是沈老師的夫人吧?披頭散發地幹什麼來了?把這當菜市場嗎?”
“嘖嘖,沈老師也真可憐,攤上這麼一個潑婦!”
坦白說,我現在的樣子確實有點狼狽。
尤其在台上妝發精致,衣着剪裁得體的江柔的襯托下。
更加明顯。
聽到他同事的議論聲後,他眼中的厭惡更深了。
下意識脫口而出:
“溫時清,你來這裏幹什麼!”
“還不快回家!”
我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誰都可以嫌我丟人,偏偏他沈墨白不配。
我無視他要殺人的目光,徑直走到台上。
看着台下坐着的各位教授、領導,清了清嗓子。
“諸位,我的確是沈墨白那個上不得台面的妻子,溫時清。”
有一眼看上去就資歷頗深的不知名領導甚至用眼神示意讓沈墨白趕緊把我帶走。
可還不等沈墨白沖到台上,我的下一句話便清晰地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今天我來,就是實名舉報我的丈夫沈墨白在我們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和貴校的江柔女士存在不正當關系。”
“以及,在沈墨白明知江柔將我患了阿爾茨海默病的父親推下後,依然選擇隱瞞!”
台下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狐疑探究。
有人抱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有人卻以爲我瘋了。
這還要歸功於沈墨白。
他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不過很快就恢復了一貫的鎮定。
“抱歉諸位,我妻子她因爲嶽父的事情心力交瘁,可能精神上出了點問題。”
他說着就試圖上台來拽我的手。
卻被我狠狠甩開。
下一秒,我點了手機錄音筆的播放鍵。
兩段音頻猝不及防地播放了出來。
又一次被激起痛苦的記憶,但這次我卻咬着牙硬撐着,連聲音都不允許有半點的顫抖。
“在座的都是文化人,應該有很多人能聽懂法語。”
“我只想問問,如此行爲惡劣的人,有什麼資格評選高級職稱?有什麼資格擔任主評委?”
江柔的臉色瞬間蒼白,下意識對沈墨白投向了求助的目光。
沈墨白的呼吸有一絲急促。
卻還是強撐着,用十分痛心的語氣說:
“溫時清,我擔心你跟不上時代,特意教了你ai技術,想讓我們能有更多共同話題。”
“沒想到你居然用它來造謠誣陷別人?”
他嘆了口氣,滿臉疲憊。
“這是我的家事,可溫時清畢竟是我的發妻,她雖然有些......粗鄙,但可能對我們有什麼誤會。”
“我現在只能希望江老師不要被她影響,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沈墨白的確聰明又厲害。
但兩句話就將話風一變,把我塑造成了那個無理取鬧,疑神疑鬼到僞造證據也要“捉奸”的妒婦。
江柔順勢而爲,扯起了一抹勉強地笑:“當然可以,都是女人,我能理解她。”
儼然一副大度的模樣。
台下衆人看我的眼神變了,有人甚至稱贊起了江柔的明事理。
說她不愧是受過高教育的人才,跟我這種市井潑婦截然不同。
就在這時,門口一直伺機而動的警察突然開了口。
“沈先生,根據我們警方的調查,排除了溫女士提供的這兩段錄音存在技術合成的可能。”
她亮出了手裏的警官證和逮捕令。
聲音不容置喙:
“我們現在懷疑江柔女士和沈墨白先生涉嫌故意傷害罪,請你們配合警方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