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一人在這裏,是不是很害怕?”身後響起一道男聲。
像是刻意壓低,想營造出溫柔的聲線,卻變得格外油膩。
秦知言像是受驚,轉頭看去。
對方穿着家丁服,看着秦知言一臉垂涎,眼裏閃着渾濁又令人厭惡的光。
“誰讓你來這裏的?出去!”秦知言呵斥。
“太妃別怕,有我陪着太妃,太妃就不是一個人,不用擔驚受怕了。”家丁說着,便急不可耐地朝着秦知言撲了上去。
秦知言似是極爲害怕,一邊喊着:“你別過來!”
一邊,在家丁撲上來時,手裏的簪子精準無比地刺入了家丁的胸口。
她的臉上還掛着方才因爲害怕落下的淚,此刻抬眸看着家丁,眼裏卻是帶着笑,語氣森冷:“今日恰好剛學了一招。”
家丁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知言。
“你這個賤人!”家丁又痛又氣,還想要伸手去抓秦知言。
家丁不是小王姨娘,他畢竟是成年男子,秦知言對上他,力氣上吃了虧,一擊雖中,但想要再多補幾刀,便就有些難度。
是而,秦知言在刺了家丁一下後,便就反應迅速地拔出了簪子,在家丁話音還沒落下前,便就狠狠朝着家丁推了一把。
家丁不妨,被推了個踉蹌,跌倒在地,摔倒間,又扯動了傷口,痛得齜牙咧嘴的。
秦知言趁此,快速起身,往門口的方向去,與家丁拉開了距離。
“賤人,老子今日非要好好教訓你不可!”家丁怒氣沖沖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秦知言警告,語速極快:“你今日動了我,我活不了,你也必死無疑!”
“少拿這個威脅我,你不過是個掛名王妃,誰會在意?”家丁絲毫不懼。
“我剛嫁入王府,就遭人毒手,這是在挑釁凜王府,讓凜王府成爲全京城的笑柄,你以爲凜王會放過你嗎?叫你來的人,分明是來讓你送死的!”秦知言直接戳破。
家丁聞言,往前走的動作的確一頓。
秦知言再接再勵:“我與你無冤無仇,我也不希望旁人知道自己慘些遭人侮辱,爲了名聲,我絕對不會暴露你。我不知你是得誰授意,想必許以重利,但再多錢也要有命享!只要你現在離開,你還能保住一命,可你若是再繼續下去,你絕無活路!”
家丁有所遲疑,卻依舊沒有放棄:“你自甘下賤,與人通奸,王爺怎麼會因爲你大動幹戈。”
秦知言嘲弄:“我死不足惜,凜王又怎會放過奸夫?這是在打他的臉,還是在老王爺靈前!你自己是男人,不更該感同身受?”
家丁臉黑了。
要是繼母在他親爹靈前胡鬧,他說什麼也要抓出奸夫痛打一頓!推己及人,凜王絕不會放過他。
察覺到對方有所鬆動,秦知言再下一劑猛藥,直接拿起簪子,對準了自己的脖子:“我若只是被人糟蹋,王爺或許有可能息事寧人,可我若自盡於此,進門當日便死在王府,凜王府必將成爲衆矢之的,凜王必查!”
“是要與我魚死網破,還是就此罷休,你的命,握在你的手裏。”秦知言語氣堅定,眼神無懼。
家丁害怕了。
他會來,是因爲有人許以重利,又不會牽扯到自己,可現在秦知言的話有道理,若是真要以自己的小命爲代價,那可就太不值當了!
家丁心中有了決定。
“你說話算話?絕不會暴露我?”家丁逼問。
秦知言苦笑:“我比你更不想讓人知道此事。我如今的處境,受不起一點風波。”
家丁聞言,心中稍定,想到對方的計劃,不敢再逗留,急匆匆地就往外走去。
秦知言見家丁往門口走來,也沒有放鬆警惕,一直與他保持着距離,一直等家丁出了靈堂,她才走到門口,視線落在院子裏。
院子裏,祁厲禹不知何時出現,又瞧了多久。
她就知道。
狗男人保準在試探她。
察覺到秦知言的視線時,他抬眸看了過來。
秦知言一身素縞,頭發垂落在身,此刻還拿着簪子抵着自己的脖頸。
對上祁厲禹的視線時,她放下了簪子。
她臉上帶着些劫後餘生的恐慌,眼角還掛着淚,此刻對上祁厲禹的視線,卻動作幹脆利落地抹去了眼角的淚。
這一幕,映在祁厲禹眼中,說不出的味道。
柔弱卻又堅定。
幹淨而又含淚。
讓人忍不住想要弄髒她,也想讓她哭得更凶些。
心中起念,面上卻很快就移開了視線,落在了匆匆跑出來的家丁身上。
家丁瞧見祁厲禹,便是嚇得面色一白:“王、王爺。”
“拿下。”祁厲禹吩咐。
話音落下,周遭立刻出現兩個侍衛。
“王爺,奴才知錯了,都是……”話沒說完,侍衛已經動作利落堵了他的嘴,將人拉了下去。
院子裏又恢復安靜。
祁厲禹轉眸再看去的時候,門口已經沒了秦知言的身影。
他笑了一聲,朝着屋內走去。
秦知言已經又跪回了靈前,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得,安安靜靜地跪在那裏。
祁厲禹徑直走到秦知言面前,捏着秦知言的下巴,將人對向自己:“小娘勾引人的本事,層出不窮。”
“我沒有。”秦知言反駁,企圖想要從祁厲禹的手中掙扎出去:“我根本不認識那個人!”
祁厲禹卻捏得緊,不容秦知言躲避,笑道:“本王何曾是說別人了?”
秦知言不解地看向祁厲禹,眼裏似是在說:“不是家丁,那她勾引誰了?”
她眼角還掛着點淚跡,祁厲禹伸手抹去:“看,小娘又在勾引本王了。”
“我沒有!”秦知言聲音猛然拔高,臉通紅一片,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就知道大多數男人都喜歡小白花,祁厲禹這個狗男人也不例外,勾一勾就上鉤。
“小娘信鬼神嗎?”祁厲禹問。
秦知言蹙眉,不解,祁厲禹這個問題,問得着實莫名其妙。
祁厲禹逗她:“老頭子剛死,屍體在這,世上若有鬼神,他的魂眼下應當就在附近。小娘對這樁婚事不滿,還想給老頭子戴綠帽,眼下良機,小娘怎能錯過?”
聽懂了祁厲禹的言下之意,秦知言驚恐地瞪大了眼:“你、你想做什麼?這是在靈堂!”
小兔子受驚的模樣,越發能勾起祁厲禹心中的惡趣味。
“背着他,怎能盡興?小娘,要麼不做,要做,便要做絕。”祁厲禹諄諄善誘。